但不打不行啊,若自己有哪怕一丁点不想匡扶大元的意思,自己的头号大将布日固德肯定第一个就把自己砍了,处理掉自己的亲信后,带着剩下的人去增援大汗。
布日固德本身就是大汗赞助给自己起家的察哈尔人头领啊!
具体该怎么做,满都鲁现在也心乱如麻,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罢了,一切等明后日见到大汗了再说吧。”
夜晚,一座小山坡的背风处。
齐军的简易军营就驻扎在这边了。
在泥泞中行军一天的马军们缩在大帐里,惬意的喝着姜汤。
昨日,伙头军们费劲心思才省出三车干姜来,都被贾珲拉着走了。
一车干姜一直熬,盛出几碗来,再倒进去一些水,再盛再倒水,熬到干姜都煮烂了,五万人和十五万匹马好歹都分到了一碗热姜汤,美滋滋的喝了下去。
一车能喝一天,希望三天后这场难得一见的大雨就能停下来吧。
“临时马棚都搭起来了吧?”贾珲也端着一碗姜汤,询问着尤达。
“大将军,都按您的吩咐,用长枪和油布搭起来棚子来了,所有战马都进雨棚了,就剩下驽马和拉车的骡子在外面了。”尤达回复道。
“嗯,黑豆料和上等牧草也优先供给战马,尽量把战马生病的可能降到最低。至于剩下的驽马和骡子,就先苦一苦它们吧。”
没办法,战马是要骑着去打仗的,必须要保证它们的健康和状态。
“是,对了,末将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知道不当讲就不要讲了。”
尤达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自己竟然忘记这厮不喜欢别人跟他墨迹了。
所以,直接问出来就是了,若是不能回答的话,贾珲也会摇摇头,熟悉他的人就不会再追问下去了。
“瑾玉兄,咱们这样子追他们,不会迷路吗?”
尤达直接问了出来。
“你是瞎还是傻啊,那么明显的车辙印伱看不见?”
“啊这,对不住,是我犯傻了。”
光关注后面的人马掉没掉队了,竟忘了数日大雨让草原上的地面变得软塌塌的,朝着东北方向去的有马车的大队人马就只有察哈尔部了。
“安心,就算是迷路了,大家一路向东跑,早晚会碰上大鲜卑山的,到时候从通辽进辽地就是了,不会让你迷路到捕鱼儿海的。”
“瑾玉兄慎言!”作为带兵之人,尤达还是多少信一些的。
见状,贾珲也不再言语。
开玩笑,别说有车辙子了,就算没有,自己若是有实时地图还能迷路,还是趁早抹脖子自尽吧!
“尤达大师,察哈尔部的队伍里,有鄂木布楚琥尔那个快七十的老头在,肯定不会走的很快,再加上下雨难行,不好把握方向,等明天中午差不多就能追上他们了,这次我要镇守中军,突袭到北面挡住它们往北汇合满都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尤达连忙单膝跪地。
“末将遵令!”
次日,雨确实小了,只是淅沥沥的下着,但正值夏日,不可避免的起了雾。
察哈尔的残兵们无精打采的靠在木杆上,顶着小盾牌躲雨,锡林浩特的惨败,让他们对前路越发迷茫,再加上连日大雨,行程受阻更是让他们越来越烦闷,士气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再加上他们认为齐军肯定也受困于大雨,追击不得,也就没认真站岗。
只是他们不知道,南面三里之外,一伙齐军悄然而至。
人衔枚,马含嚼子的大军站在那里,等待着大将军的命令。
贾珲披甲骑在马上,听着夜不收的情报,结合着自己的小地图准备着作战计划。
“尤达,你等一下往东走三百步,然后再往北走五里地左右,再往西走走就差不多到他们的南门了。
等你两柱香的时间,无论你到没到位,本部都会发起进攻。你到了那里之后,堵在那里防止察哈尔北逃就是。”
大雾天,察哈尔无法探知齐军的动向,同样,齐军也看不见察哈尔大营,所以,必须把路程安排仔细才行,好在这个地方还能用指南针,不然就麻烦了。
“是,末将领命。”尤达朝贾珲抱拳,就领着自己的三千宁夏镇骑兵和五千骑马步兵离开了。
贾珲转头看向林锦。
“林锦,你也跟着尤达走,不过你只需走四里路就行,堵住察哈尔的南门。”
林锦同样抱拳,带着五千骑兵和两千骑马步兵,跟上尤达的部队。
“其余人马,一炷香后出发,突袭西门。”
“末将领命!”
身边的各军主将们各回各的部队去了。
为了完成上皇的差事,贾珲可是费劲了心思。
小年轻贾珲还是和老缺德上皇不一样的,贾珲还要脸。
自己在蒙兀人里还是有些威望的,打穿帖木儿与和硕特的蟒格思这个名号贾珲很喜欢,不想因为一些破事玷污了这个名号。
不得已,只能驱赶安童大汗往西北面逃了。
一炷香燃尽,贾珲换上了另一柱香,朝后看了一眼各部,他们也起身出发了。
在最后一支部队超过自己后,贾珲也打马跟了上去。
自己也要学会在远处指挥大军啊。
“这雨下起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个元军站在简易的篱笆门前,朝着同伴抱怨着。
由于跑的太快,察哈尔人并没有来得及拉走正儿八经的营房材料,只能拆了一些多余的马车,劈了些木棍扎成篱笆,勉强当作营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