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丹麦、瑞典、挪威、罗斯,以及很多说不上名的北地蛮族,自己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已经不可能再说服很多领主贵族皈依天主。那么,就想办法说服一些贵族的孩子,未来很多事情会慢慢改变。
于是正当埃斯基尔在汉堡城内简陋的修道院里做日常活动时,留里克带着一众卫兵突然闯入,此举吓得诸教士撒腿就跑。
一位略显驼背的老者始终站在这里,他摘下罩袍露出了那张留里克很熟悉的脸。
“埃斯基尔,你的作为让我愤怒。他们!并非天主的信徒,更不是迷途的羔羊。他们是奥丁的战士!”
留里克以拉丁语说话,用词颇为准确。
当埃斯基尔做那番事的时候就料到了几天,甚至准备了一些话术。
“即便我做得不对。但是,两位罗斯王子已经接受了洗礼,金发的是亚当,黄褐发的是艾萨克。我!是罗马教廷任命的北方大主教,我是留里克,即便你没有皈依,想必也比很多教士还要了解我们的信仰。”说着,这位老家伙拄着镶十字架手杖不断走近留里克面无惧色。“其实你内心里对我们并不反感,当你决定向法兰克开战的时候,当你和萨克森人结盟的时候,一定想到了你的王国必然要与我们有更多的接触。你并非痛恨我们的信仰,你关注的是这些信仰是否会颠覆你的权威。”
“你……”
“难道。你觉得你们野蛮的信仰可以永固?我们神圣信仰是伟大的,其实你潜意识里知道这个。所以你们罗斯的圣物是那一册《出埃及记》,你们劫掠林德斯法恩修道院,你们焚烧一切却特别保留了福音书。你甚至让你的大儿子皈依,我就是他的教父。那么,我再做你另外两个儿子的教父,又有何问题?”
“荒唐。你就不怕愤怒的我杀了你?”
“不!年轻人,你很有智慧。你知道,如果我突然死了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年轻的王啊!你们维京人已经掳走了很多南方的人,那些女人会给你们生孩子,但是,她们被掳走前皆已皈依,慢慢的她们的孩子就会改变信仰。留里克,这是你无法改变的。”
埃斯基尔已经老了,他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毫不避讳。
在留里克听来这些话语简直狂妄至极,但又很有道理。
当健壮的维京男人从南边抢掠几个女儿做妻子,抢来的绝非她们的肉身,恐怕还有她们的信仰。任何的孩子都要长于女人之手,母亲会把自己的知识、信仰传给自己的孩子,会潜移默化改变很多事。
易北河无战事,但暗线战争确实教士们无声发起。
一种无力感突然产生,但是……
留里克猛然振作,他盯着埃斯基尔的眼睛:“你这是悄悄向我宣战,但是,你不会赢……我已经想好对策。”
“只有时间会证明我会成功,即便我早已死去……”埃斯基尔默默道。
“好吧。事情已经发生,即便我否认,你们也不会否认。你是两个孩子的教父,我姑且承认。但是,你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什么代价?”埃斯基尔压着心中的暗爽急忙问。
“你的手抄书呢?我要你所拥有的全部福音书。你知道的,我很懂拉丁语,我要亲自学习一番,定能从中找到改变这一切的办法。也许,你不会同意。”
“不!我同意!”埃斯基尔想都不想立刻作答,“其实你还是对我们的信仰很感兴趣。我的孩子,你将被感化,成为我们的一员。”
罢了,这个老家伙张开双臂,艰难挺直自己的背,整个人好似一个活着的十字架。
留里克耸耸肩看着埃斯基尔这位“老朋友”的表演。
罢了,就在在修道院里,留里克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全套的福音书手抄本,或者说是埃斯基尔刻意准备的副本。
在西欧、北欧制作纸张的技术只有罗斯拥有,整个欧洲能做印刷的也只有罗斯可以。
所有的福音书集合起来就是所谓的新约。
经过今天这一遭,留里克没有比今天更加意识到北欧信仰的巨大短板——没有成文的厚重经书,只有口口相传五花八门的琐碎故事传说。
奥丁的信仰过于单薄,各个部族对于诸神的解释也互有不同。不似天主教是一套极为严密的信仰系统,而今它也是一套不同于局势贵族的统治系统。它是一套由罗马帝国制定的体系,一套可以对世界万物做出粗浅解释的体系,一套等级森严的僧侣系统,以至于民众觉得它就是永恒的真理。
罗斯已经确立了七位神祇的信仰体系,其中奥丁是最伟大的神。
偏偏这套信仰缺乏一本详实的经书。
留里克很清楚自己的权力首要建立在民众的信仰。自己是“被奥丁祝福的人”,如此身份对于普通维京人极具号召力。如果民众的信仰悄无声息量变变质变,自己家族的权威就会衰落,这会是一场大灾难。
既然没有就创造一本厚实的成文经书!
如何书写这本书,天主教的那一套有着一定的参考意义,一些段落时候可以魔改一番做借鉴。
甚至留里克把书的名称早就想好了,就叫做《萨迦》。
《萨迦》其实早就开始编纂,它的负责人是最高书吏艾尔拉,然整理各方传说故事是个麻烦的工程,她只有在忙完公务后才能缓速整理编纂。
此项工程不能再拖拖拉拉,它必须更快速更高效。此事留里克将亲自参与。
埃斯基尔已经默默宣战,罗斯不可麻痹大意,此项改革在本次大战结束后就要做。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