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本地人如何支持一个蛮族做大王?真正的王一定带着大军迫近王城,委曲求全的人们还有一个念想,便是埃恩雷德带着王师驱逐野蛮人拯救大家。
只好看看本地人的眼神,许多人飘忽不定的眼睛里并非纯粹是绝望。
他们仍抱有希望便是埃恩雷德的大军。
入夜,罗斯人依旧待在城外,守着自己的舰队和战利品。
城内继续喧闹,惹得阿里克实在布满。
他扔掉啃了一半的烤鱼,气冲冲对老弟嘟囔:“那个老不死的家伙非要称王?若没我们的支援,巴尔默克人不能破城。”
留里克脸色无所谓:“马格努特命不久矣。”
“哦?他要死了吗?他看起来还能再活几年。”
“这就看比勇尼了。哥,那个男人现在野心很大。马格努特只有死了,他才能称王。比勇尼现在的威望不够,所以……”
“弑父?”阿里克大吃一惊。
“谁知道呢?哥,我们还是先准备一下,我现在非常担忧。”
“担心比勇尼现在就动手?”
“不。是埃恩雷德和他的军队。”
“这有何可担心的。”阿里克不以为意。
留里克旋即探头:“他们看到国都被占领,一定会发了疯似的进攻。现在,恐怕和埃恩雷德谈判已经没有意义。你渴望畅快的杀戮吗?”
“哦!我已经懂了……”阿里克缓缓笑出声,接着又是捧腹大笑。
事态却如留里克所料,埃恩雷德的王师与罗伊迪斯伯爵加弗雷德手下构成的四千余人的大军,正不断逼近约克。
他们不敢走得太快,完全是因为埃恩雷德至少知道维京人的可怕,生怕自己的贸然出击引得大败亏输。
他的谨慎反而让加弗雷德伯爵疑惑,说来也是奇妙,当看到如同森林般密集的矛林,加弗里德内心的恐惧反而消失。
这个时代的战争大部分情况下就是比双方兵力,至少不列颠的菜鸡互赞是如此。
埃恩雷德劝他不要从担忧变得极度心理膨胀。
骑马的加弗里德反而认为国王是勉励自己奋战,便扬言:“只要我们发动冲击,四千人的勇敢突击必把他们歼灭。”
埃恩雷德笑得尴尬,自己苦劝没有,心想这个伯爵是想立大功。
是啊,下令冲锋之际,加弗雷德伯爵可有亲自冲锋的勇气?呸!别人去死,他获得荣誉。
埃恩雷德便故意道:“那么我就任命你做骑兵队长,你带着骑兵队冲锋。若破敌,你就是宫相。”
“啊!这……”加弗雷德顿时一脸尴尬,随机便不再说话。
“好吧,也许你希望稳妥地拿到荣誉。但是……”
“不!”加弗雷德抿抿嘴唇,又说:“我愿意!有这支大军,我军必胜。我将抬头冲锋。”
“也好。现在完全听我的命令,我让你待命就不能走,让你冲锋就不能溜。”
加弗雷德自知这是拿家族豪赌,陷入赌局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胜利之后的光荣,直接忽略掉维京人的可怕。
经过磨磨蹭蹭的跋涉,不少农夫战士磨坏的靴子,完全是赤足前进。他们叫苦不跌,如此军队抵达约克附近可还有战斗力?
他们逐渐发现了人员跑干净的村庄,又看到远处河流停泊的大量怪异大船,还有,约克!
“是我的约克!”埃恩雷德惊得浑身汗毛颤抖,且所有人都看到了王城的建筑。
奇特的巨大船只能平稳地待在这里,所有大船上都飘扬着旗帜,让人想到了麦西亚王国,而约克也飘起大量烟尘。
可那不是麦西亚的威格拉夫大王的旗帜啊!
那是罗斯人的旗帜!维京中的罗斯旗帜。
大军在马斯河的右岸,正好与罗斯军的城外营地隔河相对。
“怎么办?陛下。”加弗雷德伯爵问到。
“先不冲击,我们不断逼近,我要……和他们谈谈。那是罗斯人,是唯一可以谈判的维京人。”
埃恩雷德国王明显在惶恐,加弗雷德心中颇为不屑,但明面又不能说,便劝解:“谈判?陛下,恕我直言,悄悄现在的情况约克分明被他们占领。必有民众被俘,我们要代表上帝拯救他们。”
“不!”埃恩雷德还是要求保持淡定。
可加弗雷德还是被立功冲昏了头,甚至再看这个大王,眼神都暧昧起来。干脆呛道,“那个不洁的王后无所谓,但是埃拉……”
“埃拉!”埃恩雷德瞬间清醒,几乎咬断了牙齿,暴怒使然整个人瞬间憋红了脑袋。
“你!”他命令,“约翰拿·加弗里德·罗伊迪斯。你带着骑兵,带着你的战士,向他们发动进攻!毁了他们的船!跨河!拯救我的儿子!儿子!”
唯有儿子的安危,让一度非常谨慎又萌生绥靖想法的埃恩雷德失去理智,突然成了好战派。因为,年幼的埃拉已经是他最后的血脉。
这一切尽被做了点准备的留里克发现,而太阳也在当空,今日上午真是适合大战啊。
罗斯人旋即弄出巨大响声,整个约克城内的巴尔默克人这才懒洋洋地起身去探查发生了什么。
留里克这边毫无畏惧,阿里克更是磨刀霍霍。
“终于还是来了。”已经在船上的留里克面对逼近的大军叹言。
“可是他们很蠢。”耶夫洛道。
“不。他们很聪明,看起来想破坏我们的船,然后泅渡过河。”
“可是,这样更蠢。”
“对的。他们很勇敢,更是鲁莽,他们在送死,我们成全他们。我让第一旗队过河,组织盾墙接战。我们就在船上不停射箭。你带着兄弟们准备好射杀,记住,不准留情。”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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