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少爷,我这就办!”
低沉直接的吩咐落下,电话那端的陆俊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也立马点点头答应下来,惺忪的声音听上去已是清醒不少,挂断电话之后,便立刻一刻不敢怠慢的执行了男人的吩咐。
这头。
纪辰希挂了电话之后便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漆黑而深沉的目光透过落地玻璃看着外面依旧还在肆虐的狂风暴雨,双眸之中也似有明灭不定的幽光一直盘旋在他的眼底。
许久之后,他才深深的吸了口气,提步折回大床旁边,打开自己睡的那边的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烟盒和火机,然后取了一根默默点上……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当年的病根还未完全治好,起伏的飘渺的烟雾之中,只见男人没吸几口就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而他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指尖吸了两口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亦是有些疲惫的合上眼眸,缓缓的往床头靠了下去……
……
热度退了,体内的酒精也挥发了不少,秦安安清醒过来的时候,外面肆虐了整夜的风雨刚有停下的趋势,黑漆漆的天色也并未完全大亮。
她掀了掀沉重的眼皮,落入眼帘的就是男人半靠在床头双眸紧闭的模样,那俊朗的脸庞不可掩饰的透露着淡淡的疲惫之意。
就这般怔怔的看着他,许多凌乱的,零散的片段也慢慢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面——
回想起来,昨天她离开医院之后便直接去了酒吧喝酒,离开之时恍惚已经是喝高了,但依稀记得中途接了一通夏枚打来的电话,她告诉夏枚自己在酒吧门口,然后没过多久,纪辰希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想着,秦安安看着男人的目光也当下变得有些复杂。
她忽然发现,似乎每次在她最狼狈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能适时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为她解决所有她无法解决和面对的困局,给她一个足够避开风雨的栖息港湾……
“怎么醒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
许是她投过来的视线太过直接,只是闭目养神的男人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睁开双眸往床边的女人看了过去,见她这般怔怔的看着自己,禁不住担忧的问了一句。
纪辰希一边问着,一边也没忘了伸出手探了探她光洁白皙的额头,确定热度并没有回升之后,眼底的担忧才微微散去了些许。
“夫人,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撑着……”
“纪辰希,谢谢你。”
他细腻的动作仿佛无意间触碰到了她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所以没等男人把话说完,秦安安很是诚挚的感谢声便在男人的身边缓缓落了下来。
然后,还未及男人反应过来,她娇小单薄的身子已是悄然的往男人的怀中靠了过去,小脸紧紧贴在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上面,耳边传来他沉稳的心跳声音,似乎也让她感觉安稳不少。
她不是一个懂得也愿意示弱的女人,但至少此时此刻,她忽然就想在他面前卸下所有的盔甲,不去管他们之间结婚的初衷到底是因为什么,放肆的再任性这么一回。
像是也没想到秦安安会忽然主动的靠入自己怀里。
被她压着的男人愣了一愣,却也只是片刻便反应过来,骨节分明的大手亦是绕过她颈后拥住了她的肩头,稍稍使了使力,就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拥在了自己的怀抱里面。
夫妻二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男人先开了口。
“夫人?”
就这般把秦安安抱在怀里,纪辰希低垂眼帘也只能看见她的发心,不确定她是否又靠着自己睡了过去,便轻轻的出声问了一句。
靠在他怀中的秦安安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那往日清淡的眼底似乎是因为想起了什么而变得有些复杂和恍惚。
许久之后,她搁浅在男人腰间的大手才微微紧了一紧,沙哑的声音也几乎是同一时刻缓缓的传了过来——
“你知道吗……昨天秦淮之在董事会上被我气的突发脑溢血进了医院……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狠心,早就可以不再把他当做是自己的父亲,可……当我看见他倒下去的那一个瞬间,我忽然就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割舍就能割舍的掉,至少对我而言……我好像根本就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把他当做是陌生人,甚至来说,是一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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