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等在急救室外面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甚至在想,等他醒来之后,是不是真的应该坐下来好好的和他谈谈……”
说着,秦安安感觉胸口的那股沉闷和窒息感仿佛又一瞬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顿了顿,深呼吸了几下,直到胸口的沉闷微微散去了几分,才又继续说道,“可我没有想到,他苏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却还是想说服我收回雪藏秦素素的决定,他甚至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收回决定,他就会把乐影剩下的百分之十股份无条件的送给顾渊……”
听见这一席话,男人漆黑的瞳孔似乎也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他饶是没有想过秦淮之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依照秦安安的性子,这些似也并不够让她一夜之间发生这样的变化。
“你知道吗?当时的我根本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把这些话说出口的……直到……直到他亲口说出他从未爱过我母亲的话来,我才顿时明白,这些年他对我为什么如此的不公平……可是……人终归应该是有感情的不是吗?不说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就算是念在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也不应该……”
“你说……秦淮之对我母亲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情感,才能……才能凉薄到说出这样的话的地步……还是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如此,即便女人付出了一生的爱意和陪伴,终归还是抵挡不住外面的花花世界……”
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可真当全数托盘而出而出的时候,秦安安的心里竟是有了一瞬间的缓和和轻松。
她也不知为何,在醒来后第一眼看见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之时,便是有了将心里的苦涩都告诉他的冲动……
纪辰希并未想到她一醒来就会把昨天发生的事情悉数都告诉给他。
他心中搁浅的柔软仿佛被轻轻触动,几乎是下意识紧了紧拥住她的力量。
他微微低下头去,微凉的唇在她的发心落下一个淡淡却充满怜爱的吻,然后,他那低沉而感性的声音才缓缓的传入了秦安安的耳朵里面——
“夫人,我不能评判这世上的男人是否大多如此,但我想告诉你,至少你的纪先生与别人并不一样,我想要的,是从一而终的婚姻,我既娶了你,那你便一辈子都是我纪辰希唯一的最疼爱的夫人,而我也永远只会是属于纪夫人你的,如此,你能够明白么?”
他感性的话毫无防备的刷过她的耳际,而她喉咙之间也因他的话突然浮现起一道酸涩,那干涩的眼眶里面也随之闪烁出些许晶莹的流光来——
她听的明白,他是在向她暗示他对待这段婚姻的忠诚的态度,也是在暗示她,只要她愿意一生留在他的身边,那她便能得到他这一生的宠爱与呵护……
秦安安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刻是无比的脆弱的,特别是在经历了顾渊的残忍和听见秦淮之那样决绝的话后,纪辰希这般温柔的承诺无意外的照亮了她心底最阴隅的一角……
片刻之间,她清眸里再也难掩婆娑,不想再去探究他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一滴清泪竟是毫无防备的从她眼角滑落下来。
她下意识的往他的怀中又靠近几分,沙哑的声音此刻听上去也隐隐有些哽咽,“我明白……可是,我该怎么做……该怎么……才能既保全公司,又不必改变雪藏秦素素的决定……”
就这般安静的安靠着他,秦安安问完这句话时突然感觉一阵疲惫的困意袭来,就连之后男人和她说了一些什么,她都完全没有听见。
似是察觉到怀中的女人又悄然睡了过去,许久之后,纪辰希才轻柔的将她的脑袋搁到柔软的枕头上面。
“好好睡吧……安心的做我纪辰希的夫人,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他看着她的睡颜低低的落下这样一句话来,轻轻伸手替她掖好被子,眼角的余光瞥见电子时钟上显示着已是早晨六点,便也不再睡了,起身拿上了换洗的衣服去到了隔壁客房。
……
纪辰希出门的时候秦安安还睡的昏沉。
他留了一张纸条搁在床头,顺便也给她的助理夏枚打了一通电话告知她今天休假,最后吩咐完王姐不要打扰她睡眠之后,才拿上了自己的公文包和外套出了门。
门外,陆俊照常等在那里。
男人迈步过去,将公文包递给陆俊的同时,也接过了陆俊递来的一叠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