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见他神情,微微摇头。
性情耿直,是个忠厚之人,亦懂得变通,不拘泥于规则,但性格略显浮躁,恐难堪大任。
任中流跟梁仁方关系不错,便说道:“说句实在话,我都想调去莱州!”
众人惊异,梁仁方更是不解。
任中流看了一眼房俊,见其并未阻拦,便说道:“诸位可知,今日去民部除了要来二十万春汛拨款之外?尚有何收获?”
不待诸人询问,任中流便兴奋的说道:“尚有二十万贯新式海船的试制拨款!”
“嘶……”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简直不敢置信,但看到房俊得意洋洋的神情,便知此时假不了!
二十万贯?!
额滴个天爷!
虽然都是二十万贯,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春汛的二十万贯看似很多,但专款专用,一分一毫都得清清楚楚,加之刚刚商定今年还要多加兴修水利,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算来算去,也剩不下多少。
但是另外二十万贯可完全不同!
既然是房俊要来的所谓新式海船的试制拨款,那么顾名思义,就是由房俊一手掌控,别人根本无权过问!
尤为重要的是,既然是新式海船的试制,那么自然就容许试制过程一定程度的浪费、损耗,甚至你搞来搞去没搞成,别人也无话可说。
何谓试制?
自然是容许失败的!
房俊既然再次说起此事,那么此次试制海船的地点,必然是莱州船厂了!
众人这时候看着梁仁方的目光,那满满的全都是羡慕嫉妒恨!
这家伙陷害上官不成,居然还能因祸得福,这特么说出去谁信?
不过再一想,梁仁方之所以能干出陷害上官这等事,还不是因为他生性耿直、爱惜百姓?妥妥的充满正能量啊!这样的人,上官或许很讨厌他,但是绝对相信他的办事能力!
最起码心底无私啊!
梁仁方整个人都傻掉了,好半晌开回过神来,一张脸迅即涨的通红,嘴唇开阖几下,没说出话来,猛地起身离席,后退几步,单膝跪地,颤声说道:“多谢房侍郎信重!某必将鞠躬尽瘁,不辜负房侍郎的信任,定然要将新式海船试制成功!”
房俊微微一哂:“得了吧,什么新式海船,根本没影儿的事儿,本官就是拿来糊弄民部,找个借口讨要欠款编出来的……”
梁仁方傻眼……
郑坤常……
任中流……
所有人齐齐扶额无语,咱家这位上官,太不着调儿了……
房俊微微眯眼,将众人神情一一看在眼中。
呵呵,船当然要造,只不过不是现在,更不是那个莱州港……
郑坤常有些担心,建议道:“若是全无动静,怕是御史那边会找麻烦,不如随便试制个几艘,新式不新式无所谓,只要能堵住别人的嘴,否则一旦被御史盯上了,可不轻松。”
众人皆以为然。
古代的监察制度源远流长,主要有御史制度和谏官制度构成,其中御史制度是其主干内容。御史制度源于秦汉,定型于隋唐,李二陛下极为重视。
唐朝的御史,相对来说是很厉害的,尤为重要的一个特点就是“不畏权贵”。
唐初曾经在数次战斗危险中保护过李二陛下性命的左卫将军丘行恭,就曾因“与兄争葬母”被御史弹劾受到“除名”处分;房俊的老爹房玄龄、魏徵、温彦博、李靖,也都曾因“军令无法”被御史弹劾,从而被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