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靖远伯虽然没查出三皇子的算计,但好歹有心去查了,对原主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是真的有上心的。
司源将原主是怎么被清河赌场盯上那三间旺铺,怎么被下圈套设计去赌博的过程都告诉了老靖远伯,当然他也没瞒着老靖远伯自己算卦逢赌必赢的事情。
老靖远伯听完来龙去脉之后,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抬眸看向司源,问道:“你真的是靠算卦赌赢了钱?”
司源脸上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那是当然啦,虽然我读书不怎么样,但我在卜算一道上是自学成才,天纵奇才,我目前算的卦还从来没有不准过。”
老靖远伯看着自己三儿子脸上那熟悉的得意表情,心头刚产生的那点‘这么有能耐的儿子真的是我那不争气的三儿子吗?’念头瞬间消失了,这小子还是那副不争气的德性。
老靖远伯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说道:“那你现在给我算一卦,算算……”他目光到处看了看,最后将目光落到自己院子里那处小花圃里一丛迟迟没开的白芍药,“就算一算我这花圃里的白芍药哪天开花吧。”
司源也看了一眼那个小花圃里还没开花,只是长出小小花骨朵的白芍药,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三枚铜钱,又开始了他那一通毫无意义装模作样的上下摇晃。
站在一旁没说话的李承源看着司源的动作,心中并不相信司源说自己卜卦很准的话,饶有兴致的看着司源的表演,想看看他能表演出个什么节目效果。
然后司源就在老靖远伯和李承源一同看好戏的目光下,将三枚铜钱扔在了面前的石桌上,三枚铜钱露出的都是同一面,他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司源只是端详了一下这三枚铜钱,就立刻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父亲,这左边那几朵白芍药会在三日后卯时一刻开花,右边那几朵白芍药会在五日后亥时三刻开花,还有零星几朵分别是在十日后寅时一刻、十一日后丑时一刻、十六日后子时开花……”
老靖远伯和李承源都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他们本以为司源就算给出一个结果,也多半是含糊不清的说辞,比如说他算出来的结果是这些芍药会在三日后陆续开花。
不会把开花的具体时间点说出来,甚至更玄乎一点,说辞就更含糊,毕竟大部分算卦的人都是谜语人,忽然遇到司源这个一点都不谜语人,还把每朵花开花时间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老靖远伯和李承源都大为震撼。
司源说得这么详细,难道他不怕到了时间那白芍药没开花,暴露自己的真实底细吗?
“喂喂,用不着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吧?我敢说得这么详细,当然是因为我算得准,绝对不会出错啦!”司源无语的开口说道,“不然我能赢赌场的钱赢到那些赌场背后的人来找父亲告状吗?”
李承源见司源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也有些拿不定是真是假,毕竟司源现在的表现看起来不像是假的,他在赌场赢钱也是做不了假的,但以前李司源的纨绔表现和现在司源那不着调不靠谱的模样,让人实在很难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老靖远伯沉着脸,深深的看了司源一眼,说道:“承源,派人盯着这些白芍药,认真记录下每一朵芍药开花时间。”
不管是真是假,只需等上几日,看看白芍药的开花时间就能确认了。
这白芍药是长在他院子里的小花圃中,司源就算想弄虚作假也没法朝他的院子里伸手。
司源见老靖远伯没有继续兴师问罪的意思了,他就抖擞了起来,嬉皮笑脸的凑上前说道:“父亲,你可要帮帮我呀,那个什么清河赌场居然敢算计我,我要不是在卜算一道上颇有天赋,自学成才,只怕就要落入他们的陷阱中输个倾家荡产了。如今我还没把他们赌场给赢破产,他们赌场倒是敢找您告我的状,为了不让我们靖远伯府被外人小瞧,必须得狠狠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这次我们要是退缩了,那么以后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对我们靖远伯府踩上两脚吗?”
司源前面的话老靖远伯没放在心上,但最后一句话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本来老靖远伯最在意难过的就是靖远伯府的没落,一代不如一代,已经远离了朝廷的权力中心,就算还有亲朋故旧的帮衬,但这些祖上留下来的人脉和人情,那是用一点少一点。
最关键的是,家里没有出息的后辈,有人脉都用不上。
毕竟有人脉关系只能让自家有才能的子弟的仕途之路走得更顺畅,却不能让一个没资格入仕途的人平步青云。
为了保持靖远伯府的排面和威慑力,老靖远伯不得不呕心沥血的想办法维持靖远伯府的体面。
越是虚弱的时候,靖远伯府就越是要表现得强势不好招惹,才能避免其他势力将靖远伯府当成软柿子,想到就随便捏一捏。
老靖远伯沉着眸子,身上气势蛰伏的说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管了,你且去看看你母亲,正好她也惦念着你。”
司源从善如流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