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个我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是塔拉一家。”
“塔拉?谁?”
“就是上次诬陷陈九四杀了他们家男人的那个塔拉一家。”
其木格开口说道,闻言,耶律道:“哦,他啊,他们家咋了?”
其木格道:“被灭了门了!”
“什么?!灭门??”
耶律的眼睛猛然瞪圆了,你开什么玩笑,灭门,多大仇多大怨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
耶律这时也不淡定了,毕竟一个牧兰家族被灭,这件事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如果细算下来,可以算是他这个达鲁花赤失职!
因此他不得不重视。
这时候其木格道:“是这样的,昨夜,塔拉一家,三十六口,一夜之间,全部屠杀,只剩下以七十老妪。”
“得知这件事之后,县衙门一早就派人去勘查,不过却被老阿鲁台一伙提前得知,驱赶了县衙办案人员,现在所有人都来到了咱们府门口,嚷嚷着要让咱们替他们主持公道。”
耶律道:“主持公道,嗯,这事的确不能等闲视之,你让县衙仔细调查,三日必须把凶手找出来!给本地牧兰人一个交代。”
其木格道:“主子,不用查,凶手已经把名字刻在了塔拉家大门的柱子上,是拜火教的人干的!”
“拜火教?”
耶律眉头一皱:“他们竟然如此张狂?”
其木格道:“十分张狂,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抓凶手的问题,是这些本地牧兰人,他们异口同声说,凶手不是什么拜火教,而是陈九四!”
“陈九四?他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耶律一脸懵逼,现在就纯栽赃是吧。
不过很快耶律就明白这些本地牧兰人的想法,他们的目的哪里是什么凶手,他们想要的是陈九四倒台。
只有陈九四倒台了,他们才有机会染指南湖盐场,从而获得利益。
可是耶律如何能够让陈解倒塌呢,他们这些牧兰贵族还是没调查清楚,这南湖盐场背后的第一大股东是他耶律啊。
也就是说,这些牧兰人眼馋的产业,其实是他耶律的产业,这群人是把目标打到了他的身上啊。
耶律眯缝起眼睛,转头对其木格道:“你去衙门把唐万年叫来。”
其木格道:“是。”
“等等,还有那个吴宏。”
“是。”
其木格闻言立刻说道,听了这话,耶律笑道:“好了,等唐万年到了,你就把老阿鲁台他们叫进来。。”
“是。”
其木格点头。
看着其木格离开,耶律眉头皱起来。
老阿鲁台,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他是本地土著牧兰人的代表,同时,也是个长寿的今天已经六十有七,其漫长的生命让他见识了很多东西,因此被本地人称为智者。
同时也是本地牧兰人的利益代表。
南方与北地不同,北地采用的乃是奴隶制,奴隶主大于一切,汉人就是牧兰人的奴隶。
可是南地由于牧兰人的统治力不够,因此对汉人采用了怀柔政策,因此汉人也是有一定自主权的,而且牧兰人也不能过于肆无忌惮,他们的利益,也需要靠自己的努力获取。
也就说,最起码也要自己经营才能获得更多的财富,而不能明抢。
正因为这一点,牧兰人在南地的生活很困难,因为他们看上的汉人买卖不能明抢,只能靠关系,通过官府把他拿下,而且汉人还能直接离开,不能给牧兰人当奴隶,管理店铺,导致牧兰人抢了店铺,也很难经营的如汉人一般好。
这就完全不如北地,北地牧兰人看上了汉人的店铺,直接就带人冲进去,当天晚上就能给这家店铺男主人套上奴隶项圈,从此成为牧兰人的狗。
妻女也会送到牧兰主人的床榻上,任凭主人玩弄。
可是南地呢?
自己作为一个牧兰人,费心巴力,通过官方手段把你的店铺变成我的,然后还得我来经营,还有天理吗?
不能直接坐着拿钱吗?
正因为这一极度不利于牧兰人的政策,导致牧兰人抢了很多铺子,最后都关门了,还让他们的家底越来越穷。
没办法,他们只能集体抱团,最后选取了一个德高望重的’智者‘,老阿鲁台。
其果然有两把刷子,让他们获得了不少的利益,而这一次,老阿鲁台召唤,说又有好事,可以圈银子。
顿时全都过来找达鲁花赤申冤,我们冤枉啊!
正因为如此,他们急匆匆赶了过来,围住达鲁花赤府,请求达鲁花赤为他们申冤。
至于什么冤,当然是陈九四杀害我们的朋友塔拉一家的冤情了。
很快其木格就回来了,身后还领着一个人,正是牧兰人的代表,老阿鲁台。
耶律这时正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喝着一壶龙井茶。
看到了老阿鲁台顿时站起来笑道:“啊,阿鲁台大叔,哈哈,许久不见啊!”
耶律看到老阿鲁台挤出一脸的笑容,尽管他并不是很开心,甚至有些不想见这可恶的老阿鲁台,毕竟这个阿鲁台是本地牧兰人的利益代表。
而本地牧兰人是狂热的,牧兰至上的拥护者,也是大乾丞相伯颜的拥护者。
而耶律是汉化一党的代表,是伯颜的政敌,因此两伙关系并不融洽。
不过见面后,最基础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耶律满脸堆笑的迎接老阿鲁台,拉着老阿鲁台的手坐下道:“阿鲁台大叔,许久未见真是想念你啊。”
这边说着,老阿鲁台道:“我也想念耶律大人啊。”
耶律道:“阿鲁台大叔,您喝点龙井?”
阿鲁台摆手道:“喝不惯汉茶,耶律大人,老夫这次来是为了给塔拉一家伸冤。”
“嗯,塔拉一家的事情,我听说了,的确是猖狂至极,您放心,我现在立刻动员全县人马,去抓拜火教的逆贼,为塔拉兄弟一家,报仇雪恨。”
耶律很诚恳的对老阿鲁台说道,老阿鲁台一愣看向耶律道:“谁说是拜火教所为,凶手是白虎堂的陈九四!”
“不能,哈哈哈……县衙的案情报告我看了,是拜火教逆贼所为!”
耶律再次笑呵呵的说道。
老阿鲁台的眼睛一瞪道:“耶律大人,你被人骗了,汉人的案情报告你能信吗?他们都是互相勾结的,您是我牧兰人的达鲁花赤,可不是汉人的达鲁花赤啊,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老阿鲁台看着耶律说道,耶律闻言道:“阿鲁台大叔,您说的可不对了,我不是汉人的达鲁花赤,也不是牧兰人的达鲁花赤,我是大乾的达鲁花赤,我要遵守大乾的律法!”
“大乾不就是咱们牧兰人的吗?所以您帮咱们牧兰人,就是遵守大乾律法?”
老阿鲁台看着耶律说道,耶律闻言脸上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暗骂老狐狸,跟我胡搅蛮缠是吧,还有什么区别,区别就是把南湖的利益,让给你们,还是留给我自己。
我心中能没有取舍吗?
耶律道:“阿鲁台大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作为大乾的达鲁花赤,要秉公执法,不能因为你的威逼,我就放弃对大乾律法的坚持,所以一切以证据为主,你说凶手是陈九四,可有证据?”
阿鲁台道:“我有……”
耶律道:“哦,那两个说谎的下人就别说了,其实我可以请塔拉的母亲诉说一下,昨日的事情,看一看到底谁是凶手。”
“耶律大人,您这何必帮着汉人为难我牧兰人呢?”
阿鲁台皱眉,耶律看了看阿鲁台道:“阿鲁台大叔,我不是偏帮谁,我只认证据,正好沔水县令唐万年也来了,让他说说,这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