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心头一凛,陛下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她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答道:“回陛下,三百人,随时听命。”
“够了。”夏轻语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立刻派半数人下去,给我盯紧文瑞的一举一动。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是!”程英领命,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陛下这是怀疑文相?!
那可是三朝元老,位高权重的文家家主啊!
夏轻语松开手,无力地垂下手臂,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程英望着她瘦削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背负着整个王朝命运的女帝,只是这成长的代价,未免也太过沉重了些。
夕阳西下,将夏轻语的身影拉得格外漫长,孤寂。
程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不敢打扰她的思绪。
……
文府,内室。
文瑞猛地掀开被子,哪还有半分病弱老臣的模样,阴沉的脸色仿佛能滴出水来。
“该死的小皇帝,居然敢试探老夫!”他咬牙切齿,眼中满是阴鸷的光芒。
“来人!”他朝门外唤了一声。
一个精干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恭敬道:“老爷。”
“传信给阿史那,”文瑞压低声音,语气森冷,“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那幅画,给我带回来!”
黑衣人领命而去,文瑞的脸色却丝毫不见好转。
他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思绪翻涌。
这小皇帝,看着年纪轻轻,心思倒是不少,居然这么快就怀疑到他头上来了。
看来,是他小瞧了她!
不过,就算她怀疑又能如何?没有证据,她又能奈他何?
他倒要看看,最后是谁更胜一筹!
一百里外。
金帐之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烤肉的焦香,交织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兽皮铺就的地面上,随意丢弃着啃食殆尽的羊骨头,酒水四溅,一片狼藉。
阿史那隼暴躁地将手中的信笺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酒坛一阵乱颤。
“这老东西,是活腻歪了不成?!”他
怒吼道,声音如同闷雷般在帐中回荡。
“要东西?要他娘的东西!老子辛辛苦苦替他卖命,他倒好,屁颠屁颠地躲在温柔乡里,就知道伸手要东西!”
站在下首的使者,身形瘦削,脸色苍白,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
他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草原之王。
“大王息怒,”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在信中说了,那幅画事关重大,关系到我们的大计能否顺利完成,还请大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务必……”
“住口!”阿史那隼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他的话。
“大计?狗屁的大计!这老东西就知道拿大计来压我!当初说好了,里应外合,平分天下,结果呢?老子在外面出生入死,他倒好,舒舒服服地当他的丞相,连个屁都没放出来!”
他越说越气,一把揪住使者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去告诉他,想要东西可以,让他拿出点诚意来!否则,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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