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术朝也凑上前去看治水的地形,眼中不由一亮,仿佛看到了某种可能性。
堂下的探子也禀告道:“燕北军,确实把兵马布置在两岸。”
此时!
何胜挺身而出,高声请战:“周帅,末将愿领兵出城,突袭燕北军,为我军夺取先机!”
周天成并未立即应允,而是笃步回到了主坐,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拓拔术朝则继续看着地图,微微沉思。
周天成抬眼望向周永,沉声问道:“周永,你对此有何看法?”
周永冷静开口道:
“若此时发动突袭,六十里地,快马瞬息即至,燕北军中此刻正聚会,防守必然松懈。”
“治水西岸地势低洼,我军居高临下,占据地形之利。只要我们衔尾追击,二十万大军在他们来不及展开阵形之前,必会大溃,渡河而逃。”
周天成闻言,默默点头。
此时,殿内又有年轻的将领挺身而出,请命出战。
这两个月的守城经历,让他们对燕北军的畏惧大大减轻。
在他们看来,燕北军并非如传闻中那般不可战胜。
周天成并未立即下令,而是有意无意地等待着拓拔术朝的意见。
他自然明白,在这个场合下,询问这位亲王的意见,无疑是在增强对方的“势”。
一方势弱,便是折了自己的威望,不能随意开口。
尤其是如今这种决定。
他坐在主位上没有出声。
拓拔术朝,身为朝中的“都察”,亦是皇兄在军中的代言人。
自北风京都启程之时,皇兄亲自送他三十里,沿途多次紧握他的衣袖,语重心长地道:
“贤弟,此战关乎北风六百年基业,全系于你一人之身。”
“只需守住原崇城,陆沉必败无疑。”
皇兄选择周天成为帅,正是看重他守城经验丰富,而非勇猛善战之辈。
周天成绝不会轻率出城迎敌,这是皇兄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期望。
此刻,拓拔术朝必须站出来,重申北风从始至终对燕国的决策。
他转过身,声音坚定道:
“此时绝非出击之时。”
“以陆沉之智谋,怎会犯下如此错?我们若出城,恐怕正中敌人下怀。”
“陛下高瞻远瞩,五年前便在此地修建坚固工事,正是为了应对今日之战。”
“我们只需坚守原崇城,不使其失守,燕北军自然会因粮草不济、士气低落而不攻自破。”
何胜听闻此言,眉头微蹙。
周永听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赞同道:
“齐王所言极是,陆沉狡诈多端,我们确实不得不防。”
周天成此时才缓缓开口:“坚守城池,不予出击,此乃上策。”
“陛下给我的明确命令就是守住原崇城,任何私自出城者,都将依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众人闻言,齐声应命,气氛一时肃穆。
周天成又笑道:“今日燕北军退去,陛下特地下令犒赏三军,以表嘉奖。但城中守卫亦不可懈怠,需轮班轮守,确保万无一失。”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皆露出喜色,士气为之一振。
拓拔术朝道:“有周老爷子在,原崇城固若金汤。”
周永见此情景,也是微微一笑,这位在军中素以铁血著称的亲王,今日给足了面子。
后堂就侍女呈上开好酒好菜。
众人开席!
到了下午。
这时,突然有斥候匆匆来报。
“禀告各位大人,燕北军已渡过治水,正在向后撤军。”
“更有消息传来,陆沉准备在博州和许州屯田,组织农事活动。”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哗然。
“什么!”
周天成语气骤变,显然对这一消息感到意外。
拓拔术朝也没有预料到,陆沉会做出这样的决策。
燕北军去博州和许州屯田,他们之前确实有过讨论,乃是不可能的决策。
但谁也没想到陆沉会真的这么做。
周永微微沉思,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陆沉的用意。
何胜的声音此时响起,带着几分不屑:
“陆沉真乃蠢货!”
殿内一阵骚动,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似乎是“天赐良机”!
然而!
周天成却显得异常沉稳,他缓缓说道:
“我们先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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