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张飞等人后,刘封却是朝着吕布拱了拱手:“在下刘封,家父徐州牧。敢问吕温侯,难道不曾收到我之去信吗?”
听到刘封两个字,吕布脸上顿显尴尬之色。
陈宫、张辽、高顺三人齐齐面露震惊,定陶之战前,吕布跟他们说过的话可是历历在目,当时吕布还嘲笑了刘封莫名其妙呢。
“用兵之道,虚实相成,虚实相辅,虚虚实实,自可随时转换。”
刘封冷笑道:“相信吕温侯现在应该知道,当时曹军大营之中并无大军了吧?你只知曹操喜欢弄险,诡计用奇,却看不出曹操用兵之正。但凡曹操精心准备之战,除兵力实在不足,必以多打少。其人当时若是大军盈寨,如何会大开营门而不出战?”
“素闻吕温侯统兵多年,能征善战,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尔,难怪为曹操所逐。”
“是儿安敢侮我!”
吕布勃然大怒,整个人顿时化身成吃人的猛虎一般,骇人的气势紧紧裹住刘封。
一时之间,刘封竟然觉得双腿隐隐有些无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瘫软在地,那可就要出个大洋相了。
刘封顿时心中发狠,狠狠一咬舌尖,剧烈的痛楚感直接激活了身体的肾上腺素,让他在吕布的气势中挣脱了开来,重新恢复了力气。
下一刻,刘封毫不示弱的大声咆哮回去:“惟就事论事尔!”
吕布当场就想翻脸,可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笼罩住了他,让他忍不住矮身一看。
只见对面太史慈和甘宁竟双双弯弓搭箭,目标赫然是他。
关、张、潘、周更是恢复了猛虎之势,眼看着就要冲上来了。
“都给我住手!”
刘备终于开了口,他一呵之威,让太史慈、甘宁等人不得不放下了弓箭,而周泰则拉住了潘璋。
刘备走前两步,将刘封挡在身后,故作斥责道:“吕温侯乃是汝之长辈,安可如此无礼?纵使长辈有错,又岂是汝可以质疑的?还不快快退下?”
“是,父亲。”
刘封恭恭敬敬的行礼,退入人群之中。
郭嘉小声的跟荀攸说道:“咱们州牧这位公子,当真是牙尖嘴利,不过这胆色委实不差。”
荀攸悠悠道:“何止是不差,要是你我二人同公子易地而处,估计早已软倒在地了。”
郭嘉想要反驳,可仔细想想,自己这身体,确实扛不住吕布一怒之威,于是当机立断改换话题:“不过公子这波激怒吕布,做的有些太过明显了。”
荀攸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郭嘉顿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荀攸的意思是,同意郭嘉的看法,刘封这一波激怒确实太明显了,可刘封背后的深意,其实却并不浅显,至少他荀攸还没看出来。
郭嘉随后的点头,是认可了荀攸的想法,因为他也没看出来刘封的幕后真意。
张昭和张紘此时也在窃窃私语:“吕布,武夫尔,虽有功于社稷,却狂妄无礼,公子能义正辞严的斥责之,不辱我徐州之威名。”
张紘点点头:“不过我意公子还有后手,此怒不过引手尔。”
“确实如此。”
张昭点头赞同:“只是昭未能看出。”
张紘却是略有所思:“或有几分为父出气。”
张昭不拘言笑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丝浅笑,点了点头:“子纲所言,甚有道理。”
在后面的人群中,诸葛兄弟也小声的嘀咕起来。
“什么?公子这是在唱双簧?”
诸葛瑾平静的面容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重新平静了下来,但心里却是没有:“你怎么知道的?”
“公子和我聊过一些关于兖州的事情。”
诸葛亮小声回答道:“明公对吕布来投也很是头疼,但又不便拒绝。那这时候,则必须要有一人出来唱白脸,而且此人还需说话有分量,最好还能让明公无可奈何。”
说到这里,诸葛亮小声笑出了声:“思来想去,可不就是公子最为适合了吗?”
诸葛瑾闻言,缓缓点头:“原来如此,不过阿亮,这些话你可不能随意泄露。公子和你商量这些,是信任于伱,你可不能辜负了公子的信任。”
诸葛亮立刻正色答道:“兄长放心,亮定会记在心里。”
诸葛瑾迟疑了片刻,又补充道:“日后最好连我也不要说。机密事务,多一人知道,就多了一份风险。”
诸葛亮心中钦佩自己兄长的谨慎,解释道:“是,兄长,不过此番倒是公子有言在先,言道若是子瑜问起,亮可知无不言,公子还赞誉兄长生性稳重,为人谨慎,是可担大事之人。”
诸葛瑾这才心满意足,尤其是听见刘封夸奖自己时,即使他性格沉静,也压不住高高翘起的嘴角。
前方刘封走回到人群中后,刘备却是恢复了恬然的神情,随后更依次和张邈、陈宫、张辽、高顺等人见礼,诚心邀请道:“诸君远道而来,定已疲乏,备已在城中备下居所,待诸君洗去尘土之后,当设宴以飨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