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稳的每天开店卖点心,下午关门做一些自己的事情,约莫也有一个月了。
期间有眼红她们生意好的,曾经派人来找过麻烦,不过很幸运的是,第一天买了几方玫瑰酥的那个丫头是裕洲一位官员家的,她的主子正好是那家的嫡小姐,再知道文娘她们的店面因为有人寻麻烦关了一两天。
直接派人去放了话,谁要是让她们家小姐吃不上满意的点心,谁家的铺子也就不要开了。
虽然很霸道,但是有效,文娘的铺子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来为难过。
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根本用不到两个时辰,糕点就卖完了,文娘她们早早关了铺子,打算去城外看看庙会。
这的人很多都信佛,又很多的寺庙,也就会有不少的庙会,庙会很热闹,有杂耍,卖新鲜玩意的,还有好吃的小吃摊,几个人都很喜欢。
碧荷挽着文娘正站在一个杂耍摊看耍猴,刚想拿荷包的铜板打赏,就感觉腰上有一股拉伸感,低头一看,荷包正被一只脏污的小手拉扯走。
碧荷迅速大喊。
“有贼。”
安宁和安平立即就反应过来去抓贼,文娘和碧荷也紧紧跟在后面。
碧荷的荷包里不止有二两散碎的银子,还有她今天新买的几枚戒指,没想到贼子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就敢行偷窃之事。
毕竟贼人是个孩子,安宁和安平练过几年武,很快就追上了那个小毛贼。
文娘和碧荷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安宁和安平两个人呆呆的站在院子门口,没有进去。
“怎么了,追丢了?”
安宁摇摇头,转过头,面色有不忍。
“姑娘,我们不要追究了吧。他们好可怜。”
文娘走近一看,院子里有五六个孩子,紧张的缩在一起,那个偷了碧荷荷包的小毛贼手里拿着一个棍子防备的看着几个人。
吸引大家的是他身后的几个小孩子,一个女孩子,才四五岁的年纪,双目发白,衣着破烂不堪,身上还有许多已经结痂的疤痕,竟是个瞎子。
旁边拉着一个更小的孩子,约莫两三岁,明显看到缺了条手臂,其他几个也都是浑身有伤的。
“几位公子小姐,我偷了你们的荷包,是我的错,要打要罚请冲我来,不要难为她们,他们都是可怜人。”
那小毛贼自己分明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鼻青脸肿的,浑身穿着不合身的破洞衣服,还要把那些小孩子牢牢的护在身后。
“你是他们的哥哥?”
文娘推开安宁,走近了一些问。
“求求好心人,饶了大牛哥哥,他都是为了养活我们才去偷钱的,求求好心人。”
那个瞎了眼睛的姑娘拉着身边大大小小的孩子跪在地上磕头请求。
“我们不是大牛哥哥的亲弟妹,我们是大牛哥哥捡回来的,没人要我们,是大牛哥哥把我们捡回来给我们吃喝的。”
另一个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求你们别打大牛哥哥,小六受伤了,再不看病就要死了,大牛哥哥才去偷钱的,求求你们,饶了大牛哥哥吧。”
看见这副场景,饶是安宁经历那么多被人欺负的事情,还是不由的心软。
“文娘,算了,我荷包也没多少钱,就给他们吧。”
文娘点点头,她们本来以为是惯偷,没想到对方也是有难言之隐的,面对这么一群可怜的孩子,她们实在没有办法继续为难。
“安平,把我们今天买的食物都留下,那个孩子,荷包里有几个戒指不值钱,你把那些还给这位姐姐,银子你们留着。”
那个叫大牛的,对于他们并不打算追究自己偷荷包的事情感觉到很惊讶,他这几天为了给几个弟弟妹妹治伤,偷了几次,被人逮住就是一顿毒打。
可是他没有办法,没有人愿意请他们做活计,他之前在码头扛麻包还能挣几个馒头钱,可是小六被一群恶棍打了,浑身的伤,再不治只怕就没命了,他才不得已做了这种事情。
“今日是我做了错事,几位善人不追究,日后我大牛定偿还几位的恩情。”
大牛把荷包扔过来,文娘看着里面只被拿走了一块碎银子,心里也软和了下来。
这孩子并不是坏人,相反还是心善的,捡了被人丢弃的孩子,养活着,为了这些孩子的安危才铤而走险。
明明自己也是个孩子。
“你是个好孩子,今日我给你留下足够的银钱,以后莫要再偷了,被人抓住有你受的。”
文娘把自己的荷包也解了下来,连带安宁和安平身上的二两多银子,一共是七两银子。足够他们去看病开药,最近的生活开销了。
“几位的大恩大德,我大牛一定当牛做马偿还。”
大牛拉着身后的弟弟妹妹一起给文娘几个人磕头,离开那个脏乱不堪的小巷子,文娘心里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