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斗角也不分个时候…”
“我!”
县令吴德海被噎的说不出话,心中恼火。
他见李衍怼书院众人,原本还有些高兴,觉得此人替自己出气,没想到两边都不给好脸色。
果然是江湖贼寇,简直毫无忌惮!
“哼!”
宋山长冷冷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实不相瞒,老夫猜测此事与那些土司有关,而且根源,就在我们这位吴县令身上!”
“简直一派胡言!”
吴县令也有些绷不住了,满脸阴沉道:“宋明枢,别以为仗着有人庇护,本官就不敢将你拿下。”
“诬陷朝廷官员,勾结乱匪,哪一条罪,你都担不起!”
至此,双方已彻底撕破脸。
宋山长此时也不客气,冷声道:“你来了秭归县后,干了什么好事,自己清楚!”
“你弄得那朝山会,不仅拿着盐引贩盐,随意涨价,使得百姓吃盐困难,还暗中卖盐给那些土司城,交往甚密…”
“朝山会还到处放贷,九出十四归,逼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卖田卖女还债,有百姓前往郧阳府告状,半路就被你劫杀…”
“住嘴!”
吴县令已是怒火冲天,满脸通红,大声呵斥道:“来人,将这群贼人拿下!”
“是!”
眼见气氛不对,大堂外一帮衙役早就有所准备,闻言立刻拿着水火棍和绳子涌进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声声怒吼。
“吴狗官不得好死!”
“抓住他,剥皮点灯!”
“这日子没法过了!”
却是此事引来不少百姓围观,他们虽被堵在门外,但堂上的争吵声却听在耳中。
想起这些年所遭受的欺压,如今就连丹阳书院的山长教习都要被拿下,顿时怒火冲天。
“反了,反了…”
眼见民怨暴动,县令吴德海也有些惶恐,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他没想到,这帮泥腿子真敢冲击县衙。
“都不许动,尔等要造反吗!”
就在这时,远处一声暴喝响起。
却是一位青袍官吏策马而来,周围还有十几名如狼似虎的骑士,皆身着铠甲,手持铁枪,个个杀气凛然。
这些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百战老兵。
虽只有十几人,但战马隆隆作响,整个街道都为之震颤,好似千军万马扑来。
百姓们只是一时激愤,被这些军人气势所震慑,顿时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再多发一言。
那红袍官吏头戴乌纱,圆领青袍,胸前还绣着鹭鸶图案,面色微黑,三缕长须在风中飘荡,策马而立,颇有一番气势。
他扫视了一眼,沉声拱手道:“本官郧阳府通判周恺,奉巡抚大人之命,特来处理秭归县诸案。”
“朝廷自有法度,有何冤屈,本官会替你们做主。但若冲击县衙,那就等同谋反,杀无赦!”
“请大人为草民们做主!”
“请大人做主!”
不少百姓纷纷跪了下来。
“诸位放心。”
通判周恺微微点头,下马后又使了个眼色。
他手下几名军士,立刻持枪堵在县衙门口,剩下的则跟随他阔步进入县衙大堂内。
这番动静,自然瞒不过堂内众人。
县令吴德海也连忙下堂,对着来人恭敬拱手道:“见过周大人。”
通判的地位略低于知州,但有监察知州的职责,可直接向皇帝报告情况。
他一个县令,自然远远比不上。
“见过周大人。”
堂上众多学子、山长宋明枢也齐齐拱手。
“哼!”
通判周恺也很是恼火。
他秘密前来秭归,原本是要安抚那些观望的土司,以免荆楚山区尚未平定,这边又乱了起来。
没想到事,还没办成,这里就已生乱。
他一声冷哼,抖了抖衣袖坐在堂上,沉声下令道:“来人,关门!”
轰隆隆,县衙大门顿时被关闭。
许多百姓只是凑热闹和一时激愤,哪里会真的造反。
眼见衙门大门关上,没热闹可看的人最先离开,剩下的看到那些虎狼军士,也心中发怵,纷纷散去。
而在县衙大堂上,通判周恺冷冷瞥了县令吴德海一眼,显然对其极其失望,随后才沉声道:
“挨个说吧,都怎么回事!”
山长宋明枢自然懂得占据先机,立刻抱拳,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总之将如今秭归乱象,全归结于吴德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