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沉默。
她最近和萧达联系中断,最近一次是梁朝肃转院。
萧达告诉她,梁朝肃回南省,大概率是判明林娴姿坚定隔绝的态度,想迅速结束内斗,通过梁氏强行介入连城的治疗过程。
白瑛以前不认为,梁朝肃有多深爱连城,他种种行径,难以叫人称道,为着一个自私的目的,占据连城。
其中,连城喜欢不喜欢,痛不痛苦,他完全忽略。看似不遗余力,倾尽所有,实则从连城角度,犹如黑雾倾盖,一场盛大的腐烂,满目疮痍。
像那样一种偏执,贪欲,迷茫的极端融合体,会因为爱上他的神明,而拆庙毁像,惩罚他的神高高在上,不屈从他。
可冰岛他赌命,香江他挡枪,如同每一个虔诚忠实的信徒,毫不犹豫为神明,奉献性命。
爱的似仇似恨,焚骨扬灰,又没有坏到让人怨入骨髓,恨他欲死。
刚刚好让人矛盾,挣扎,恰到纠缠不清的平衡。
“这是主要原因。”
白瑛回神,旋即愣住,“还有次要原因?”
林娴姿伸手握住她,“小瑛,连城视你形同亲人,她蒙受侵犯虐待的这些年,你是仅有的坚定温暖。阿姨不是个称职母亲,十分感谢你能一直陪伴她,所以阿姨不会对你有隐瞒。”
白瑛无措。
“连城第一次检查,结果没有问题,但国内那位薄先生联系过我,我起了疑心,私下又做一次,这次才确诊。”
“什么。”白瑛口干舌燥,“来欧洲也有人做手脚?”
林娴姿嘴角勾出一丝狠意,“还是林家内部的问题,连城的爷爷前段时间一声不响,我以为他对连城心存愧疚,不忍相逼。如今看来,还是偏向儿子,默默撬动林家人。”
“林自秋?”
林娴姿望她一眼,摇头笑,“连城果然什么都不瞒着你。不是他,比林自秋更亲近,至于是谁,我现在锁定范围,无法告诉你。”
白瑛忽然醒悟,“您说这些,是要让我无论在何人面前,都保持连城没病这一点?”
“是。”林娴姿拍拍她手,“重点还是梁朝肃,我公开的消息,他未必相信,必然窥察你的反应。”
“可——”白瑛脑海里划过梁朝肃那张脸,毫无表情,冰冷,坚硬,目光如同锐利的冰锥,猛地一哆嗦,反握林娴姿。
“林姨,梁朝肃不会信。他那人笃定坚毅,有了判断,谁的反应都撼动不了,除非他亲眼所见。”
林娴姿脸孔浮着一层高深莫测的面具,笑而不答。
白瑛无端心慌,事态恐怕要恶性裂变,坠落向灰烬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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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省迎来夏初第一场大暴雨,狂风刮断电力,医院启动备用电源,窗口被撼动,咣当作响。
外面昏天暗地,苍茫一片。
萧达接完白瑛电话,玻璃映出他一张脸,神色诡异,立在病床和窗户之间,迟迟不转身。
梁朝肃催促,“说了什么?”
萧达垂死挣扎一下,“可能风太大,信号中断了。”
梁朝肃焦躁,呵斥萧达,“我让你升职,学的就是欺上瞒下这套?”
“布达佩斯艳阳高照,夫人结果一切正常,穿了鲜亮的裙子,和冯时恩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