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段情 (2)(1/2)

老马的脸唰地红了,难堪地摆弄着眼镜:“也不、不能这么说,”他辩解,“如果奉天的消息属实,我考虑,以你的条件……和陈醉,比较好接近。”

还是这个意思嘛!钱文正沮丧地低下头,怪不得路口告示板上突然出现接头暗号,怪不得组织忽然有这么重要的任务派下来,原来并不是看好他,只是看他长得可以。

“男人和男人,也谈不上什么色情……”老马艰难地措辞,“总比女同志要好,我们党一贯是不搞色诱这一套的。”

“怎么不搞,”钱文正小声说,“我在北边的时候,苏联**就没少搞,女的叫燕子,男的叫乌鸦,”他抬起头,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果子,“跟人睡觉换情报!”

老马可能是第一次听说,也可能早就知道,从他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至少年纪轻轻的钱文正看不出来:“他要是……要是想那个,我怎么办?”

老马有些凝重,拿长衫袖子擦起镜片:“他到底会怎么样,除了你去试,没人知道,”说着,他从烛火那头看过来,“你和他的关系,要靠你自己去定,近点儿,还是远点儿,做什么,或不做什么,被他驯服,还是驯服他。”

钱文正愣了,“驯服”,他意外老马用了这个词,这就是他未来和陈醉的关系,一个局里的两头野兽。

“我重复一遍任务,”老马擦亮眼镜,重新戴起来,“你的代号是红线,随机应变,尽一切可能保护顶针的安全,”想了想,他加上一句,“如果有可能,通过陈醉,获得顶针的真实身份。”

钱文正有刹那茫然,尽管他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尽管他对男人和男人睡觉到底意味着什么还不甚清楚,却逞着强,点了头。

第二章

陈醉的公馆在高级官署区,紧挨着日本人聚居区,这一带规划得非常好,到处能看见笔直的电线杆和埋在地下的水道网。

一栋二层红砖小楼,院儿不大,只有一个姓吴的老妈子,钱文正就是她“介绍”来的,楼里楼外干些粗活儿。吴妈从来不出声,有事靠比划,像个哑子,但钱文正知道,她就是老马嘴里的“老同志”。

陈醉的卧室在二楼,人不在的时候,门从来是锁死的,卧室右手依次是书房、浴室、小客厅,左手有游乐间和吸烟室。佣人房在一楼,吴妈住,钱文正则在厨房背后的夹壁里暂时安身,那是个船舱般的小房间,虽然小,四壁却镶满了实木,每条木板都像有生命似的,泛着油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