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瑶没在说什么,正要谢恩。
就听宁昭仪走了出来,温婉的声线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尖锐。
“皇上,臣妾虽知您心疼沁贵嫔和龙胎,但晋封之事非同小可,需得依循宫规,沁贵嫔不过半年时间,就从一介宫女位列从三品,其晋封速度,前所未有。皇上此举,恐怕难以服众,也让后宫姐妹心寒。”
她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皇上虽看似宠爱姝婕妤,但却都流于表面。
而沁贵嫔,看似自从姝婕妤入宫后,宠爱大不如前,好似恩宠被抢,但皇上给予她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虽然住的远,但皇上也从没有忘记过来看她。
文昭媛亦附和道:“宁姐姐所言极是,臣妾亦觉此事需从长计议。沁贵嫔虽受到惊吓,但好在龙胎也已经保住,皇上若是真心疼沁贵嫔,不如等她孩子生下来,再进行晋封也不迟。”
景帝目光深邃,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嫔妃,最终落在虞瑶身上,见她面色苍白,心中疼惜。
他轻叹一声,缓缓道:“朕意已决,晋封之事,非但为安抚沁昭容,更是为彰显朕对龙胎之重视。后宫之中,以子为贵,此乃古训。你们之中若是谁也怀了龙胎,朕一样会晋封其位份。”
说罢,他转向宁昭仪与文昭媛,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二位爱妃无需多言,朕自有分寸。你二人入宫多年,理应更为体恤朕心,而非在此刻添乱。”
宁昭仪与文昭媛闻言,面色微变,却也不敢再言,只得福身道:“臣妾遵旨。”
“行了,都退下吧,莫要都在此处杵着,影响沁昭容休息。”
景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动作犹如驱赶着一群恼人的蚊虫。
“是,臣妾告退。”
在场的嫔妃们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失望。
随后,她们行礼告退,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杏花宫。
本以为沁昭容流了那么多血,龙胎定然保不住,哪知道只是虚惊一场,什么事都没有,反而借此晋位份,真当是好福气。
与此同时,关雎宫。
皇后不知杏花宫那边的情形如何,但皇上交代她处理玉贵妃和姝婕妤之事,她自是不能离开。
此刻,她只想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然后赶去杏花宫看看。
她目光冰冷的看向玉贵妃,神色厌恶,厉声斥责道:“玉贵妃,你身为贵妃,一宫主位,本应以身作则,为后宫众妃嫔做出表率。然而你却心胸狭隘,善妒成性。姝婕妤何罪之有,竟遭你如此磋磨?你这般行径,实在有失皇家颜面。”
玉贵妃气的柳眉倒竖,生气道:“本宫说了,是她先对本宫不敬,本宫不过是稍加惩戒罢了,你少给本宫扣帽子。”
这老女人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算什么的东西?
皇后冷哼一声,道:“好一个稍加惩戒,你罚她在烈日下抄经,这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你如此行径,实在有失贵妃之尊。”
玉贵妃神色嘲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跪在太阳底下抄会经书,就是至她于死地。是她自己身体不中用,还怪本宫。本宫身为贵妃,又是关雎宫主位,管教妃嫔本就是分内之事。”
皇后懒得和她浪费口舌,直接指着姝婕妤的贴身宫女香菊,道:“你来说,事情经过到底如何,你如实说来。”
香菊“扑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瞬间红了眼眶,激动的说道: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我家小主自从承蒙圣恩,每每夜里侍寝回来,都会被贵妃娘娘叫去主殿。贵妃娘娘以各种莫须有的理由磋磨我家小主。”
“有时在昏暗的灯光下罚抄经书,一抄便是整夜,小主的手都磨出了血泡。有时候是被罚跪一整夜,膝盖都肿得老高,稍一动便疼痛难忍,还有的时候无故挨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完好之地。”
“特别是前日夜里,贵妃娘娘居然命人强硬的把我家小主按在针板上…”
不等香菊说完,玉贵妃就迅速上前,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怒道:“好你个贱婢,竟敢污蔑本宫,简直该死。”
“玉贵妃,你简直无法无天,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
皇后怒不可遏,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伸手指着玉贵妃,气得说不出话来。
实则心中畅快极了,虽说身为贵妃处罚后宫嫔妃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手段太过狠毒的话,最起码皇上那关就过不去。
哪怕太后再想护着,也没有什么理由。
她深吸一口气,忍着激动,扬声说道:“传本宫懿旨,玉贵妃嚣张跋扈,欺凌后宫嫔妃,有失贵妃之仪。着其抄写宫规三百遍,即日起禁足宫中,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出。望其诚心悔过,以正后宫风气。若有违抗,严惩不贷。”
她其实想再罚的狠一点,但也知道不能太过,不然太后就不会放过她。
就算要罚,也得由皇上自己来。
玉贵妃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如霜,“皇后,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恶意污蔑本宫。本宫不服,本宫要去找太后。”
皇后眼神中满是不屑,冷冷地看着玉贵妃,道:“你的所作所为,众人皆知。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哼,本宫没工夫与你在此纠缠。”
说罢,她决然转身,欲带人离去。
然而,就在转身之际,她目光落在了香菊身上,眸光微闪。
香菊作为关键证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在皇上面前揭露玉贵妃的恶行。
皇上对玉贵妃这个表妹,不知情份还有多少?
皇后对身边的瑾宣使了个眼色,瑾宣立刻会意,上前将香菊带走了。
玉贵妃眼睁睁看着皇后带走香菊,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燃烧的烈火,有多生气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