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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新哥,汽车只能开到这儿了,咱们得下了路,再走个三里多,才能到。”待赵大新和罗猎下了车,这兄弟接着解释道:“这儿是滨哥度假休息的地方,没几个人知道,滨哥怕被吵到,就没修路,滨哥每次过来,也都是从这儿走过去的。”
那兄弟对脚下很熟悉,在看似没路的地方却穿行自如,走出了路边的一片灌木丛,已经下到了山涧深处,沿着山涧走了一小段,又翻过一个小山包,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这是一片被群山包围着的草原平地,枯草的黄色和残雪的洁白相互交替,正中有一汪湖泊,湖畔处坐落着一个庄园。
“到了,就是那儿,里面已经备好了足够的食物,即便十天半个月不出门也没有关系。”那兄弟在前面引路,赵大新罗猎紧跟其后,三人很快走进了庄园。
庄园中等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那兄弟介绍道:“这是周嫂,其实,我们该叫周姨才对,可是跟着滨哥叫惯了,周嫂也不喜欢我们叫她周姨,总说叫周姨都把她给叫老了。你们俩啊,也不知道哪儿修来的福,周嫂做饭啊,可好吃了!”
周嫂先是跟赵大新罗猎打了招呼,然后对那兄弟道:“小鞍子,你这么说话周嫂就不爱听了,要说有口福,当属你小鞍子才是,你说,那么多兄弟,滨哥怎么就选中了你来带路呢?”
小鞍子姓马,单名一个鞍字,这兄弟最大的能耐就是认路,就算蒙上了他的双眼,带上他绕个百十里路,他都能来上一个远路返回。“嘿嘿,周嫂说得对,小鞍子才是最有口福的人,周嫂,你还是赶紧去烧菜吧,大新哥和罗猎兄弟坐了一路火车又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饿了。”
周嫂冲着马鞍作势要打,吓得马鞍急忙躲到了赵大新的背后。周嫂笑骂道:“是你个小馋鬼饿了吧?等着啊,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这处庄园距离金山市并没有多远,火车驶出金山不过二十余公里便是停靠的第一站,是一个名叫罗斯维尔的镇子,曹滨的这个度假庄园所在地和金山及罗斯维尔镇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事实上,从金山驱车直接抵达这座庄园会更加便捷,但不知曹滨为何要多此一举,安排赵大新罗猎先跟着环球大马戏团上了火车,然后再绕道过来。
二十公里外的金山市中,曹滨一反常态,开了三辆车,带了五六名手下,在金山的大街上游来荡去。没有人知道曹滨的目的是什么,就连跟着他的那些个弟兄也是一头雾水,滨哥从来没有如此招摇过,即便偶尔来金山的主街道,也是办完事立刻离去。更令弟兄们想不懂的是,滨哥这种阵仗出行,而彪哥却不见了影踪,要知道,滨哥出门,要么是独自一人,要么,身边必然有彪哥陪伴。
三辆车在金山的各条大道上兜了一圈,然后驶回到了唐人街,在唐人街的一家饭店中,曹滨带着弟兄们简单吃了个晚饭,然后开着车又去了金山的主干道上转悠,一直转悠到了晚上快九点钟,才回到了堂口歇息了下来。
“彪哥呢?怎么还没见到他呢?”随行的一兄弟满腹狐疑,禁不住问了身旁的另一弟兄。
“不知道呢,咱们出门的时候还在堂口,就算不跟着滨哥出门,那滨哥回来了也该来迎接才是啊!莫非,彪哥跟滨哥闹别扭了?”那兄弟也是一脸的疑云。
又一兄弟插嘴道:“你可拉倒吧,彪哥跟了滨哥快二十年了,谁见过他们兄弟俩闹过别扭?彪哥一定是外出办事了!”
这几个兄弟嘀嘀咕咕的说话声还是被曹滨听到了,他只是往这边瞥了一眼,便吓的这仨兄弟赶紧闭上了嘴巴。
“都去休息吧,别没事就在那儿瞎猜疑。你们彪哥不会跟我闹别扭,他也没出去办事,只是生病了,拉肚子,带他上街,要是拉在车上不是要臭死人了么?”曹滨的目光虽然严厉,但口吻间却是轻柔,说到担心彪哥拉在车上时,还笑了一笑。
兄弟们得到了答案,自然也就不用私下嘀咕了,将滨哥送上了楼,也就该干啥干啥去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正是人们睡得正酣之时,曹滨突然从楼道口出现出身来,冲着巡夜的弟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独自一人上了辆车,然后驶出了堂口。
不一会,又有两名弟兄走出了楼口,跳上了另一辆车,驶了出去。两车在唐人街上汇合后,便一前一后向罗斯维尔镇的方向驶去。车子并没有进入罗斯维尔镇,只是在其外围转了一圈,便调头驶向了庄院方向。
到了那个路口,曹滨下了车,叮嘱后面车上的两名弟兄:“在这儿等我。”然后,只身一人去了庄院。
曹滨走入庄院的时候,天已大亮,赵大新和罗猎已经起床。
“滨哥,你怎么来了?”见到曹滨,赵大新一脸惊愕。罗猎跟着问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吗?”
曹滨笑了笑,回道:“算是意外吧,比尔警长被人当街枪杀了。”
赵大新猛然一惊,道:“布兰科干的?”
罗猎倒是平静,替了曹滨作答道:“不是他又能是谁?”
曹滨看了眼罗猎,微微一笑,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怕么?”
罗猎撇嘴道:“怕,当然怕,可是,怕又不能将布兰科给怕死了,那怕又有什么用呢?干脆装着不怕好了。”罗猎说完,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接道:“滨哥,周姨做饭可真好吃,昨晚上我都吃撑了。”
曹滨哼笑道:“你管周嫂叫周姨?当心她拿做饭的铁勺敲你的头。”
罗猎道:“可我昨天就叫了她周姨,她还答应了,也没见她生气啊!”
曹滨笑道:“可能是她真老了吧。好了,你们洗脸刷牙准备吃早饭吧,我还要跟你们彪哥商量些事情。”
罗猎这下倒是惊到了,不由问道:“彪哥也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我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呢?”言外之意,自带检讨意味,想来也是,假若被布兰科知道了藏身地,半夜摸来,自己却浑然不知,岂不是毁了滨哥的一片苦心安排。
曹滨进屋之前,董彪还在酣睡,但当曹滨推开房门的时候,董彪已经翻身到了床的一侧,手中握着的便是那杆崭新的毛瑟98式步枪。待看到进来之人乃是曹滨的时候,董彪跳回到床上,钻进了被窝中:“滨哥,让我再睡一会。”
曹滨掏出雪茄,点上了,坐到了窗前的椅子上,道:“起来了,我可是一整夜都没合过眼哦。”
董彪很不情愿地起床穿衣,并嘟囔道:“你开车,我开腿,那能比吗?”
曹滨笑道:“要不咱俩换换?等回去的时候,你开车,我开腿。”
董彪穿好了衣服,抱着那杆步枪,坐到了曹滨对面:“滨哥,你还顺利么?”
曹滨叹了口气,道:“该做的事都做到了,能不能引来布兰科也只能去问上帝了。”
董彪道:“滨哥,别怪我多嘴啊,你开车,那布兰科开腿,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能追踪到这儿来。”
曹滨喷了口烟,笑道:“我能做到的事,布兰科一定能做到,我现在只是担心他看穿了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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