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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勃尾追马戏团来到了车站,看到了比尔布朗的同时,也看到了报刊照片上的诺力。车站人太多,鲍勃实在不便动手,只能记下了诺力乘坐的这趟火车驶往的目的地是洛杉矶。之后,鲍勃一直远远地盯梢住了比尔布朗。
很显然,比尔布朗眼下仍处在毫无防范的状态中,这使得鲍勃不禁对布兰科又多了几分钦佩。布兰科放弃了跟兄弟们一起前往金山的最稳妥最安全的方案,而是带着他一人,乔装打扮成了商人模样,到了最近的一个火车站,在警察的眼皮子下登上了火车来到了金山。如此一来,比原计划整整提前了将近两天的时间。
鲍勃看到比尔布朗跟一个男人见了面,还去了咖啡馆喝咖啡,鲍勃虽然不认识那个男人,却能分辨出那男人应该是个中国人。那中国男人说完话喝完了咖啡转身离去后,比尔布朗和他的手下依旧坐在远处像是讨论着什么,对四周环境却是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
鲍勃认为,这是上帝赐予他的机会。于是,便装做了路人向咖啡馆那边走去。
顺着街道漫不经心地靠近了比尔布朗的时候,鲍勃突然拔出枪来,砰砰砰便射出了左轮手枪中的六颗子弹,其中四颗招呼到了比尔布朗的身上,另两颗送给了他的那位手下。趁着众人惊慌之时,鲍勃从容地收起了手枪,还对着比尔布朗的尸身行了个牛仔礼,然后消失在了一旁的巷口中。
鲍勃很镇定,逃离现场的时候几乎没有跑,只是比平时走路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走出了几百米之后,鲍勃又抢劫了一位身材跟他差不多的市民,那市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能遇到此等好事,抢劫的匪徒抢走了他的外套和裤子,却将自己的外套和裤子留给了他。换上抢劫犯的外套和裤子的时候,那名被抢劫的市民摸了下衣兜,居然在里面发现了十元美元。这可是赚大便宜了,自己的一身衣服还不如劫匪的贵,又得到了十美元的意外之财,使得那名被抢劫的市民下定决心,说什么也不能报警。
鲍勃换了身衣服,重新回到了案发地点,此时,警察已经赶到。鲍勃装作看热闹的市民,清楚地看到,比尔布朗和他的手下,都被白色的床单蒙住了头脸。这说明,这俩人已经去见上帝了。
鲍勃在街上又溜达了一大圈,待到华灯初上之时,这才回到了威亨酒店。
“布兰科,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让我先说哪一个?”鲍勃见到布兰科的时候,不禁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布兰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金山的夜景,淡淡回道:“先说好消息吧。”
鲍勃未经布兰科允许,便点上了雪茄:“比尔布朗已经被我干掉了,布兰科,很遗憾,我让你失去了跟老朋友见面聊天的机会。”
布兰科倏地一下转过身来,双眼中登时冒出了两团火,上前两步,不由分说便给了鲍勃一拳。鲍勃被打翻在地,嘴巴里的雪茄也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布兰科,你疯了吗?”
布兰科怒道:“干掉了比尔布朗,谁来告诉我那个耍杂耍的小杂种在哪里?鲍勃,你总是自以为是,先干掉比尔布朗是没错,但也要逼问一下那两个杂种在哪里!杀死伊赛的人不是比尔布朗,是那两个中国杂种!”
鲍勃捂着脸站了起来,找到了被打落在地的雪茄,重新叼在了嘴上:“布兰科,那两个杂种上了火车,去了洛杉矶,我亲眼看到的,他们确实跟环球大马戏团在一起。”
布兰科狞笑道:“洛杉矶?你真以为他们会去洛杉矶?再仔细看看这篇报道吧,我亲爱的鲍勃兄弟,那两个中国杂种很可能得到了安良堂曹滨的保护。”布兰科抓起桌面上的金山邮报,甩到了鲍勃的脸上,随即又发出一声重重地叹息,接道:“也不能全怪你,是你离开后我才发现这一点的。”
鲍勃整理好那份报刊,放到了桌面上,抽了口雪茄,道:“布兰科,我可以证实你的判断是对的,那两个小杂种上了火车后,比尔布朗跟一个中国男人见了面,还聊了好久,我想,那个中国男人,一定是安良堂曹滨的手下。”
布兰科坐到了沙发上,将身子完全仰了下来,双眼盯着天花板,呢喃道:“曹滨……这可是我遇到过的最可怕的对手……鲍勃,我们遇到真正的麻烦了,我们必须打起精神来,决不能再冲动鲁莽,不然的话,金山的某块墓地中将会埋葬着我们兄弟两个的尸体。”
“诺力,快看,好美的油菜花啊!”飞驰的火车上,艾莉丝手指窗外,兴奋地招呼罗猎去看。
罗猎瞥了一眼,哑然失笑,道:“美丽的艾莉丝,我善意地提醒你,油菜花要到春天才能绽放,你看到的,只是一片腊梅花。”
艾莉丝随即改口,继续感慨:“好美的腊梅花啊!”
罗猎笑道:“艾莉丝,在你的字典中,有没有害臊这个单词呢?”
艾莉丝正经回道:“当然有了。”
罗猎苦笑摇头,道:“可是,我怎么从来没见到你害臊呢?”
艾莉丝惊诧道:“我为什么要害臊?”
罗猎道:“油菜花和腊梅的区别那么大,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难道不该害臊吗?”
艾莉丝瞪大了眼,不解道:“我只是在图片中见过油菜花和腊梅,图片和实物的差距那么大,我认错了也是正常,为什么要害臊呢?还有,火车开得那么快,我怎么能看得清楚呢?”
罗猎撇嘴道:“尽管你说了那么多的理由,但我认为你还是应该感到害臊,因为,油菜花只有在春天到来的时候才会绽放,这是常识,你应该知道!”
艾莉丝突然咯咯咯笑了,将头靠在了罗猎的肩上,道:“有诺力在身边,艾莉丝的每一天都是明媚的春天。”
罗猎登时无语。
过了好一会,艾莉丝才愿意将头从罗猎的肩上移开,“诺力,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遇上大麻烦了?”
罗猎捏了下艾莉丝的下巴,摇了摇头,笑道:“没多大事,你就放心地跟着大师嫂她们好了,我和大师兄把事情办完,就会去找你们。”
艾莉丝摇着头,双眸中顿时闪出泪花来,“诺力,我很担心你,我好怕会失去你,诺力,答应我,一定要回来找我。”
罗猎伸出了另一只手,拎着艾莉丝的两只耳朵,笑着唱到:“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就不开,诺力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这是十三岁时,罗猎教艾莉丝学习中文时故意拿来寻开心的一首儿歌,罗猎属虎,艾莉丝属兔,罗猎便叫艾莉丝为小兔儿,而艾莉丝学会了中文,知晓了中国属相的意义,反过来叫罗猎为大猫咪。
听到这首儿歌,不禁回忆起四年前的一幕幕,艾莉丝流着泪笑了,“大猫咪,你一定要回来,不然,小兔儿永远都不敢再开门。”
火车到了第一个停靠站,罗猎亲吻了艾莉丝的双颊,然后跟着赵大新下了火车。
站台上,已经等着了安良堂的兄弟,接到了赵大新罗猎,一行人迅速出了站,站外,已有车辆备好。一个多小时后,两辆小车一前一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