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巴顿黑色军团的核心军阀中,只有她,只有她莫卡丝是实际上没有麾下军队的。因为她即是黑石要塞的孩子,黑石要塞即是她的母亲,或者也可以说,她就是黑石要塞唯一能被人类或者近似人类所理解的部分,这也是她被制造的初衷。
因此,为了报答战帅在那一天捧起了她的手,给予了她一个名字,让她在被制造出来之后头一次被赐予了名字,然后头一次有了想要某个东西的**之后——
是的,就是这样。
虽然她一直以来都在黑石要塞那些幽暗、曲折又繁复的噬人走廊中徘徊行走,去到无人敢于深入、只有她能凭藉着自己被植入身体的黑石眼球与其他植入物深入的地区,一点点地、不断地将亚空间的精华引入惰性的夜色之石中,好让石头上长出巨大的浑浊眼球、会呼吸的粉灰色肺、冒出淡淡鼠灰色的皮肤、墙壁上爬满动脉般的灰色血管、而门框与窗框长出了黑灰色的牙龈,门扉与窗户变成了灰白色参差的牙齿——
但跟表面上呈现出来的变得充满生命感的房间与家具相反。
莫卡丝知道,虽然她看似让黑石要塞活了起来,但在她被植入眼眶中的那颗黑石眼睛看来,被亚空间能量侵蚀的部分的黑石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活性,只有尚未被她引入、渗透的那部分原本的夜之石才是活性最高的部分,黑石要塞是有生命的,它是她的母亲,但又过于本能,所以她的母亲被莫卡丝身躯中的黑石部分所欺骗,认为她就是它的孩子,允许莫卡丝调用它的石头墙壁变成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在被阿巴顿——被父亲——她现在只能在心中偷偷地如此念到——找到之前的那段时日里,还没有名字的莫卡丝调动着要塞杀死了任何想要在要塞中攻击她或者让她痛的人。
邪教徒、秘密祭祀、乃至追杀她的恐虐狂战士——乌尔坎索斯的部下,阿巴顿的猎犬们——尽管她当时只有他们的半条胳膊大,但她还是杀了他们之中的两个,并且能杀了第三个——第三个就是乌尔坎索斯,黑色舰队之主,阿巴顿猎犬的头目,现在正在这间会议厅中恭敬地向战帅与站在战帅身边的她行礼的军阀,恐虐的冠军。
尽管惊慌,但当时她对于要塞母亲给她的呼应与庇护的力量很满意。直到那个人,那个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人类都要高大而强大的男人,却用着她所见过最温柔、最和蔼的声音与动作前来阻止了她的继续杀戮,并且在看清楚她有多么瘦小之后,他单膝跪了下来,脱掉了手甲,朝她伸出了手。
年幼的她最终颤抖着走出机械脐带与血肉电缆搭建的庇护所,将自己小得可怜的手放进了那个宽大的掌心里。
要塞确实是她的母亲,她是为了要塞而被培育诞生的,要塞庇护了她,从邪教徒们手中拯救了她自己。
但黑石要塞是石头做的。
石头要塞不会给她一个名字,要塞不会和她温柔地说话,要塞不会让人教她说高哥特语,纵然可以在要塞内杀死他们,但却无法让这些被各自神明所宠爱的军阀向她行礼——这些强大的生物向来目中无人,就像是她读过的不知何处而来的古卷上所说的那些遥远的、古代星球上的野兽中的那些雄性个体,只凭体格与力量判断一个人是否值得他们尊敬低头。
乌尔坎索斯又在用他那所谓的力量与战果威逼战帅大人了。
莫卡丝用她特殊的眼睛看着他,这个血神信徒是阿巴顿的所有核心军阀中她非常不喜欢的一个,尽管他们每一个都让她不怎么喜欢——但乌尔坎索斯是个疯子,她很确信,除了战帅的话语,谁也不能扣住他脖子上的链条。
这会儿,尽管她敬爱的父亲——她的战帅,已经足够委婉地鼓励与拒绝了他,可猎犬的头目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自己的胜利,想要获得第一个降落在卡迪亚上大开杀戒的荣誉。
哼!以为她不知道么?战帅令她作为他身边的持杯人并不是只有好看的,在这间被她完全以亚空间能量活化了的要塞会议厅中,她可以用自己被植入的黑石眼球看到走进来的每一个人的思想,这才是阿巴顿如此信重她的另一点,她真的很有用,不是吗?
她盯着乌尔坎索斯脑后渐渐浮现出的、被爆弹击中头部的人会溅出的那种血红色礼花般在她眼前展开的思想想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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