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jun锁了手机,黑屏上映着士冥惊异的脸,“这些照片上的人曾是要被六月组做掉的人,看来我二叔没有让他们沉了大海,而是拿他们做了不得了的实验。如果这件事和五瓣花有关,我想弄个明白。”
“这就是你要帮我的理由?”士冥不解,“你的逻辑是什么?”
“你知道我这人不讲逻辑,或者说逻辑很怪。”jun笑,“我选择了相信你,相信也是一种能力。”
scene3
咖啡馆,爵士乐小调,午后的阳光,翻到一半的硬皮书。
白餐桌,窗外的喧闹,打翻的咖啡,趴在桌上惨死的人。
这个人已经死了九天了,闷热的天气让他的尸体加速腐蚀,尸斑攀爬到他脸上,他瞪着眼,左眼已成了寄生虫的温床,他的额头有个骇人的血洞,那是让他致命的枪眼。
爵士乐按照店主的设定,每天早上九点准时自动响起,曲调明快舒缓,放给店里的十三具尸体听。
厄运袭来的时候,是一个傍晚。亮起的灯光从此未熄,每当夜晚来临,这代表着人类文明的光明会照亮整座城市。只可惜,这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两个月前,人们收到了一封邮件。发件人,无,信件内容,无,唯独有一个附件,是一张全是乱码的图片。
‘这是一个恶作剧邮件’是大部分人看到后的第一反应,然而却有人想起了多年前一个同样的事件。soul,五瓣花。这次事件是否出自同一人的手笔无处可查,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自从他们看了那张看似无意义的图片后,似乎能感到体内那微乎其微的灵魂波动。甚至一个医生还发帖说,他竟然不小心将濒死患者身体里的灵魂扯了出来,融进了自己身体里。
越来越多的人对此产生了兴趣,最先进行这个新鲜尝试的,是一名自称是来自猎刃的佣兵。他将几个俘虏困在笼子里,让他们相互残杀。他发现获得灵质越多的人,存活概率越高,那些被吸收的灵魂还可以转化成攻击,让他们所向披靡。
这股新兴风尚首先占据了人类的法外之地,然而很快的,普通平民遇害的事件与日俱增,人们纷纷通过非法途径向涉黑组织购买枪支来自卫,社会治安达到了空前的混乱。
——有时候,恐惧的蔓延不需要太多时间。
士涼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梦里醒来的,胸口沉闷,像是涌上了无尽的力量。即便是隔着一个时空,他也能感到人类最绝望的嘶鸣。
他仿佛睡了好久,记忆还停留在那块被猩红气海包围的星石上。那天他重启了神格,陷入了无尽的杀戮。他放兰切走了,回头寻找他哥时,却意外地看到了冷小台的面孔。
‘你为什么要背叛他!’他记得,他是这么说的,‘是朕那么信任你!你却出卖他!’
‘你先睡一下吧。’冷小台平静地走来,‘在你虚无神格彻底觉醒之前,你还是睡着比较好。不然以你现在的状态,搞不好真会出什么乱子。’
说着冷小台突然向他抛来一层晶石粉,士涼呼吸一窒,冷小台顺势掐住他的两腮将人直接按倒,动作虽然粗鲁,声音却是温柔的,“恢复神格的事情交给你哥就好,安心睡吧,等你醒了,是朕还在等你去找他。”
记忆戛然而止,留下一个困顿的士涼。
他坐起身,烦躁地晃了晃混乱的大脑。依冷小台的意思,他和士冥并不是真的反叛是朕?可他们做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还有神格觉醒的事情交给士冥?士涼屏气静心,竟发现翻滚于胸口的神格当真通透和缓了起来。
虚无神格的觉醒需要数以亿计的苦难波动共振,难道刚才梦里的都是真的!
士涼猛地站起身,向外跑去。然而他眼前的不是熟悉的街道,而是苍茫大漠。士涼方才栖身的是一处随意搭建的木屋,在风戈中摇摇欲倒。士涼抬步走出,在沙漠上踏上了一个一个的脚印。
‘冷小台说是朕在等我,可他这是把我送到了哪?’
士涼疑惑着翻上了一个沙丘,忽地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他向声音的源头寻了去,刀枪打杀的声音渐渐入耳。他爬到沙丘的顶部,远远望去,竟看到了两伙人正在厮杀。
刀剑上挑,一个人被掀翻在地,扬起的血光惊了那匹拉着马车的马。马夫早就死了,那马亮起前蹄,失控地向前冲出去。
颠簸的马车上,竟让士涼看到了一个红影,‘那车上有个女人!’士涼心惊,欲起身施救。
那马跑上一个沙丘,车轮打滑,眼见着马车就要翻下来了。就在这千钧一刻,大漠上忽然扬起一阵邪风。风沙将马车掀到了半空,红衣女人从车中坠下,画面中突然闪出一道黑色的身影,将那一抹红色接入自己怀里。尘埃落定,衣带翩然,那黑红交织的身影在空中打了个旋,稳稳落了地。
黑衣男子身背一柄青色重剑,一头黑发利索地束在脑后。再细看那眉宇,平整的嘴角没有一丝笑意,平直的双目下藏着一副透着冷漠的黑眸,这副嘴脸士涼再熟悉不过了,此人正是是朕!
目睹了是朕英雄救美的一幕,士涼心中汹涌,拍案而起,大怒!
‘怎么不救马!’
这么想着,士涼意念一动,那卷着黄沙的马车带着一股巧劲儿落地了。马虽挨了摔,却没有受伤。
是朕没有看向怀里的女人,他抱着她,走到那群厮杀的人之中。那两伙人早已杀了个两败俱伤,为数不多生还的也只能在地上苟延残喘。是朕俯视时并不低头,而是视线下移,傲睨万物目空一切。
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从这之中走了过去。远处围观的士涼心想,看这女子的穿着像是远嫁和亲的。古代不比现代,女子多半是被另一伙人劫杀,现在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陌生男人抱走,这事要是被传出去,不知会造成什么影响。
这么想着,是朕抱着女人走远了,而那些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伤者却在是朕的背后悄然断了气。
‘杀人灭口...’士涼心里一沉,这个是朕有点冷。
scene4
“少侠!少侠!”
是朕闻声,虽然感到是在叫自己,却没予理睬。
“驾!”身后人像是急了,驾马追上,挡下了是朕的去路,“我说这位少侠,你怎么不理人啊。”
是朕抬眼,马上的是一名白衣的男子,一双金丝镶边的白色长靴配上同样金色花纹的大带束腰,更配套的是那男子异于常人的一头浅色长发。这发色在古时的东方国度可不多见,是朕的视线不由得多停留了些。
白衣男子捋了把额前碎发,翻身下马,“少侠,我看这位姑娘多半是伤了脚。您抱着她,走在这无垠大漠之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多累啊,不如我这马借你,你让姑娘坐在马上,省省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