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礼县,玉春楼出事之后。
闹的沸沸扬扬。
各种流言甚嚣尘上。
有人说,玉春楼的谭老板,本就是位修炼邪法的妖人。
楼内那些女子,都是被那厮拘来的地府艳鬼。
亦有人说,玉春楼当日出事,恰好是在有三位古怪的客人上门。
那三人才是罪魁祸首……
身为桑礼县的县衙捕快。
刑三自然知道许多外面之人不晓得的内部消息。
若没有那三位古怪的客人正好在场。
说不得玉春楼这场乱子,在桑礼县得闹到多大。
当时,他跟着宋典史进入玉春楼时。
差点被那一地稀奇古怪的尸首分离的怪物,以及被怪物咬坏的客人,吓得心脏骤停。
太惨了,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的豪商贵客,脖子都被咬断。
血水流的整个玉春楼的地面都粘脚底板。
后来听那些幸存下来的人说过。
那三人都是高手。
其中一位年轻的道人,提着柄泛着青光的宝剑,一剑一个,杀了绝大多数怪物。
那个和尚与一名女子,也没少对付怪物救人。
若没有他们,当时在玉春楼里的伙计,老鸨,还有从其他青楼跳到玉春楼的乐师唱曲的技师。
只怕全都要丧生怪物之口。
而且若没有那三人的出手,这些怪物必定会冲出玉春楼。
当时虽然已经过了晚饭的点。
可是外面街上的行人可不少。
这要是被怪物成到大街上。
还不知有多少人会遭殃。
只可惜,对方显然不想与官府打交道,在自己赶到的时候,那三人便提前离开了。
如今,玉春楼中的怪物尸体。
已经都运到城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那些丧生怪物之口的客人,也由各家得了消息赶来的人领回了尸体。
玉春楼本就是在桑礼县最为繁华的闹市街上。
也因为这场风波,整条街大白天的,一个人都没有。
大半条街上的商户,都关了门不敢开业。
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恢复往日的繁华。
刑三心头郁闷着,自顾坐在街口的茶摊上喝着茶水。
心中思索,那谭老板每年都会离开一段时间,带回新的姑娘回玉春楼。
算着日子,也该是回转的时候。
县里的大老爷,已经下了严令。
衙门里的三班捕头,这段时间,时刻留意着四门。
为的就是防着那位谭胖子有可能回转。
到时候,必定要让那个豢养怪物的妖人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这个消息大老爷当天便已经行文送到府台。
相信不久之后,上面便会有高手增援桑礼。
一辆驴车,缓缓通过城门洞子。
刑三的目光下意识的瞥了过去。
赶车的是位须发皆白的老道。
看起来一派仙风道骨,不过面色却不太好看,似是染病。
多年刑名捕头的工作经验,使得刑三心头闪过一丝好奇。
待到驴车走近到茶铺门前。
老道似有所觉,忽然扭头朝着摊位内看来。
四目相遇。
出了玉春楼这档子怪事,刑三对这些身具异象的佛道之流,多了股子别样的敬意。
微微点头,露出丝笑意。
车上的老道微愕,随即点头回应。
看着驴车顺着街道,渐渐远去。
方向正是玉春楼?
刑三心头一动,不过很快又苦笑摇头。
自个儿也是太过敏感了。
这条街本就是桑礼县最为繁华的大街。
人家入城之后,走这条路实属正常。
这么疑神疑鬼的可不行!
往日里宾客盈门,热闹非凡的玉春楼。
如今大门紧闭。
门扉上贴着印有桑礼县大老爷官印的封条。
红艳艳的印戳格外惹眼。
驴车缓缓打玉春楼门前经过。
老道眉头蹙起,并没有停留。
驴车继续行了一段,在道口寻了一间尚开着门的客栈,终于停下。
街道萧条,百业雕零。
客栈的伙计正伏在门口的柜台上打着盹。
忽见有客上门。
还是个看起来颇有高人风范的老道爷。
伙计抹了把脸,立即迎上前去。
“老道爷这是要投店?”
老道坐在车辕上,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只淡淡问道:“贫道见这街上,怎么都关着门?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伙计一听这话。
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不过这件事情,在桑礼县已经街知巷闻。
他也不敢隐瞒。
只得一五一十答道:“老道爷您该是刚刚进的城,还不知这街上,玉春楼发生的事吧……”
说着,便将前两日,玉春楼那些个当红的姐儿,尽都变成了怪物,见人就咬。
连连咬死咬伤多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以为听了这条街上出了这档子怪事,老道必定如前几波入城的客人那般。
抓紧时间离开这条街,投往别处。
却不想老道点了点头,蹙眉道:“这么说来,那玉春楼里的尸……怪物,都已被和尚与道士杀尽了?”
伙计一见客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有闲心探听消息。
立即又来了精神。
点头道:“不止是和尚与道士,还有个天仙似的美人剑客咧。
“俺可听说了,当天那位美剑客,功夫当真了得,一柄剑耍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行了行了,给老道开一间上房,再给驴子上点精料……”
老道知这些客栈伙计,一张嘴巴能侃的很。
并不当真,只摆手打断了伙计的吹嘘。
伙计也不着恼。
难得有生意上门,连忙引着驴车,进了自家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