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带着朱瞻基走了,大殿里留下朱高煦和朱瞻壑大眼瞪小眼,旁边是一桌子半人高的奏章和公文,父子二人半天谁都没有说话。
“儿子,你大伯是不是故意的,他以前也要处理这么多公文吗?”
朱高煦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呃?差不多吧,反正我每次来见他,桌子上的公文奏章都能把他的身躯挡住。”
朱瞻壑十分诚实的回答道。
其实这也要怪朱元璋这个工作狂,他把历史上最后一个宰相胡惟庸给砍了,然后取消了宰相之职,把皇权与相权集于一身。
朱元璋精力过人,没有宰相也不影响他治国,但他的儿孙可没他那么变态的精力。
朱棣登基后,几次御驾亲征,政务只能交给朱高炽这个太子,这就导致朱高炽身上的担子极重。
虽然已经有了内阁,但现在内阁只有议政之权,没有决策权,因此大部分事情都要朱高炽处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朱高炽其实是承担了宰相的职责。
也正是在这种沉重的压力下,朱高炽才会患上压力性暴食,吃成了三四百斤的大胖子。
“老大能行,我也能行!”
朱高煦说着一咬牙,一屁股坐到桌子后面,拿起一副奏章就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着书案后神情严肃的朱高煦,朱瞻壑忽然发现,朱高煦认真起来,与朱棣还真是十分神似。
朱高煦看着奏章上的内容,眉头忽然越皱越紧,似乎上面的事十分棘手,他也在苦思着对策。
这让朱瞻壑连连点头,虽然自己这个老爹有时候脑子缺根弦,但真要认真的时候,表现的还是挺不错的。
没想到就在这时,朱高煦猛然抬头,一脸茫然的向朱瞻壑道:“儿子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个字念啥?”
朱瞻壑只感觉眼睛一黑,差点一头栽倒:连字都认不全,还做个屁的太子?
当然这是亲爹,朱瞻壑肯定不能这么说,于是只能老实上前,看到朱高煦胡萝卜粗的手指指着的一个字。
“这个字……嗯……”
字有点生僻,朱瞻壑也不认识。
这下可就有点尴尬了!
“等等,我记得詹事府的官员是辅佐太子的,现在父亲您暂代太子之权,为何不把詹事府的官员叫来,协助您一同处理政务?”
朱瞻壑忽然一拍巴掌提议道,顺便转移了自己不认识字的尴尬。【1】
【6】
【6】
【小】
【说】
“对啊,我怎么把詹事府那帮人给忘了?”
朱高煦闻言也是眼睛一亮,身为准太子,总不能事事都让自己亲自操心吧?
想到这里,朱高煦当即吩咐道:“去,把詹事府的官员全都叫过来!”
宦官答应一声,立刻飞奔而去。
“儿子,还是你脑子转的快!”
朱高煦再次兴奋的向朱瞻壑夸赞道。
“父亲只是刚来还不适应,否则就算儿子不说,您肯定也能想到。”
朱瞻壑笑呵呵的谦虚道,随后父子二人就满怀希望的看着殿外。
片刻之后,詹事府的官员终于到了,只见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官员迈步走进大殿,向朱高煦行礼道:“詹事府谕德杨士奇,拜见汉王殿下!”
“杨士奇?”
朱瞻壑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也惊讶的打量了对方几眼,只见这位未来的内阁首辅大约四五十岁,个子不高,国字脸、长胡须,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干练。
“怎么就你一个谕德了,詹事府的詹事哪去了?”
朱高煦眉头一皱,十分不高兴的问道。
“启禀殿下,太子詹事由兵部尚书金忠兼任,今天朝会时,因殿前失仪被陛下关到诏狱了。”
杨士奇如实回答道。
朱高煦闻言一拍脑门,他都忘了金忠被关起来的事了。
“那詹事府的其它官员呢?”
朱高煦再次不悦的问道,詹事府好歹是太子的幕僚机构,不可能只有一个杨士奇。
“詹事府还有黄淮、杨溥、金问等人,但去年就被关到诏狱里了。”
杨士奇昂起头回答道。
“你们詹事府是开在诏狱里的吗?”
朱高煦闻言也不禁吐槽道。
旁边的朱瞻壑拉了拉朱高煦的袖子低声道:“爹,您怎么忘了,去年因为迎驾迟缓一事,您带头上书参奏詹事府的官员办事不力,所以黄淮等人才被关了起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朱高煦猛然醒悟,难怪刚才他觉得黄淮等人的名字有点耳熟。
“不对啊,别人都被关起来了,你怎么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