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之中,公孙敬挥退了心腹,重新坐下来,看着夏景昀,“公子,这.这也是你的手笔?”
夏景昀不置可否,“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自己不做这些错事,谁拿他也没办法。”
公孙敬瞬间激动,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侍郎啊,就这么被公子轻轻松松地算计了,但旋即他又有些疑惑,“可这金侍郎是户部的侍郎,户部眼下卫老大权在握,压根用不着这么折腾,咱们的目标不是礼部吗?”
夏景昀微微一笑,“往往我们以为没关系的事,背后都是有联系的,就看我们能不能从中找出这一丝联系,并且加以利用了。”
公孙敬想了想,似乎有些懂了,但又似乎有些没懂,只好开口道:“那需要我做什么?”
夏景昀摇了摇头,“本来之前还有一些,不过现在没了。哦,这样吧,帮我准备一批礼物,过两天,等这事儿了结了,我要去一趟竹林。”
公孙敬缓缓点头站起,然后猛地一愣,“这两天?了结了?你是说就这两天?”
夏景昀想了想,“准确来说,不出意外,就是明天。”
公孙敬倒吸一口凉气,一脸震撼地走了,边走边庆幸,自己幸亏醒悟得早,否则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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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崇宁帝躺在榻上,德妃在一旁温柔地替他按着肩膀。
“陛下,彘儿还不懂事,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刚刚还被自己的小儿子小小鄙视了一番的崇宁帝哈哈一笑,“瞧见自己的儿子这么厉害,朕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他的气呢!”
他微微侧了侧身,指了指胳膊,示意德妃帮他捏捏这儿,然后笑道:“彘儿说这都是夏景昀教他的?”
德妃嗯了一声,“年前他出了次宫,去了趟江安侯府,阿弟兴许是觉得年节到了,就给他教授了好些小孩子的玩乐,这几日,正四处显摆呢!”
崇宁帝听得哈哈一笑,“之前年节正宴上,他从头到尾也能忍得住,也是难得。”
“身为皇子,自当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要明悟时机。那个时候不能为陛下添乱,此时此刻,说些童言稚语便可为陛下解乏。”
“伱啊!真的是家风优良!”
崇宁帝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坐起身来,握着德妃的手,一脸欣慰,“当初去泗水州,泗水州屡遭兵祸,你却只花了不到十万两银子,就帮朕稳住了泗水州的局面,同时消弭了兵祸,安定了一州。回来时,还给朕带回来了十几万两的金银珍宝。卫远志是你举荐的,在户部的差事也干得不错,有你领着这个头,朕是放心的。”
德妃连忙道:“臣妾亦不过是遵循陛下教诲,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罢了。至于卫大人等外臣,必然也是殚精竭虑为陛下为国朝出力。”
“朕自是信你的。”崇宁帝拍了拍她的手,旋即面色微冷,“但有些乱臣贼子,不仅不思为国分忧,反倒是满心想着要从朕这儿,从朝廷里中饱私囊!朕却决计容不得!”
他望着外面的夜色,神色一片肃杀。
德妃的手温柔地攀上他的肩膀,轻轻揉捏,“时候不早了,陛下早些歇息吧,明日大宴,诸王及家眷都要进宫,想必又是一番辛劳,您需保重龙体才是。”
崇宁帝嗯了一声,“你再帮朕按按,朕再躺会儿,稍后便去御书房安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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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月初七,人日。
大夏习俗,每至人日,皇帝将于城外登高,大宴群臣,以示庆贺。
后来在国朝中期,有一位体恤民力的皇帝,一琢磨这事儿每次劳民伤财,也没多大作用,干脆就趁着有一年人日下雨,顺势取消了这个活动,改为在宫中大殿饮宴,对象也从百官缩减为了仅限皇亲国戚。
后来的皇帝也懒得更改,这事儿便依着这么个礼制定了下来。
江安侯府,夏景昀和苏元尚在一间偏房对坐,面前摆着一副棋盘。
苏元尚微笑问道:“你今日将宝压在了成王身上?”
夏景昀点了点头。
“那你如何确保成王会按照你的计划走呢?”
夏景昀笑了笑,“以咱们那位陛下素来猜疑的性格,在得知底下人瞒着他做了这么大的案子,一个户部侍郎都敢十几万十几万地贪,再加上如今万宝楼还有缺口,他会不试探一下自己这些叔伯兄弟?而成王素来吝啬,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东西献出去。”
苏元尚抚掌而笑,“然后,他这不正好知道了一个可以来钱的好路子。”
夏景昀笑着点头,捻起一颗棋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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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万宝楼,一个老王爷从偏殿走了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即将要进去的成王,露出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
长相跟崇宁帝有五六分相似,但身形却要胖上一两圈的成王心头一咯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坐!”崇宁帝很是和善,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成王诚惶诚恐地搭着半边屁股,崇宁帝见状皱了皱眉,“你我嫡亲兄弟,这般拘束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