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里有一个值班的医生,正喝着豆浆,见这么早就有学生来有些惊讶,放下早餐就站了起来。
“怎么了?”值班医生看着明显是被扶着进来的的陆巡。
“他昨天头被花瓶砸到了,现在有点头晕。”陈也皱着眉解释。
“坐下我看看。”值班医生指了指问诊台前的椅子。
陈也扶着陆巡坐了下去。
医生小心掀开了陆巡额角上的纱布,观察了两眼:“有点红肿,正常现象。”接着把消过毒的温度计拿出来甩了甩递给了陆巡,“量量体温,头晕可能是伤口引起发烧了。”
陆巡:“……”
陆巡偏头看了眼陈也。
“看我干嘛?”陈也从医生手上接过了温度计,“赶紧的。”
陆巡接过了温度计。
五分钟后。
值班医生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温度正常。”
“那他怎么头晕。”陈也疑惑。
“也可能是伤口有点发炎,现在天气热。我给他开一点消炎的药。”值班医生说完指了指后面的病床,“头晕就去休息会儿,要是还晕就去医院看看。”
演都演到这儿了,陆巡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床尾有个小薄毯,陈也跟过去拿起来抖开了,甩着盖在了陆巡身上。
“我不冷。”陆巡脸被蒙在毯子里说。
“哦。”陈也把毯子往下拉了拉,又拖了把凳子过来,坐下了。
陆巡看着他。
陈也也看着陆巡。
“你怎么不闭眼?”陈也问。
陆巡:“……”
他突然想到一个词,自作自受。
陆巡闭上了眼睛。
陈也这才满意的拿出了手机,按开了游戏。
不过一把都没能打完,陈也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他昨天三点才睡,今天早上七点就醒了,病房一安静下来,立马眼睛都睁不开了。
陈也回头看了看前面问诊室里面的医生,见他没盯着这边看。直接站了起来把病床周围的帘子一拉,光线立马暗了一半。
一共三张床,陈也躺在了陆巡旁边的一张床上。
陆巡睁眼看他。
“我睡会儿,你不晕了就喊我。”陈也说。
“好。”陆巡说。
病床一排排以相同间隔摆着,床与床之间离得很近。也就一寸多宽够站个人的的距离。
所以当陆巡偏着头看过去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见陈也的睫毛。
陈也平时脸上主要表情只有除了我现在不爽和我现在很不爽。
看见这么垂着眼睫毛,一脸安静的陈也很难得。
陈也那边呼吸很快就放缓了速度,变得均匀起来。
这是睡着了。
陆巡缓慢的伸出了手,放在了陈也眼睫毛下,他指尖很轻的往下压了一下。
手下触及到了温热的皮肤。
“手给你剁了信不信。”陈也说。
陆巡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抬眼看了过去。
陈也依旧闭着眼。
“你没睡?”陆巡问。
“马上睡了。”陈也翻了个身,抱着毯子,换了个背对陆巡的姿势睡着了,开口声音带着要睡的鼻音,“上一个烦我睡觉的程进东脑子都被我打歪了,今天看着你是病号的份上,饶你一命。”
陆巡看着陈也对着他的后脑勺,无声的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手。
陈也也许感受到了,也许没有。
陈也很聪明,反应也很快,但偶尔过快的反应也是一种……破绽。
陆巡转过了头,闭上了眼。
只由薄薄的一小片帘子围成的一方天地里,两个人的呼吸声都慢慢变缓。
陈也睡醒的时候,陆巡已经没在床上了。
他抹了一把脸,从床上下来,拉开帘子。陆巡正站在医生面前,看着医生配药,听见他拉开了帘子的动静,往这边看了一眼。
兜里手机震动起来,陈也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
程进东打过来的。
陈也朝着陆巡指了指自己手机,先从医务室里出去了。
刚按下接听键,程进东一声哀嚎就让陈也把手机从自己耳边拉远了。
过了好几秒,陈也才把电话拉回来。
“好好说话。”陈也拧着眉说。
“不是,我给您打了二十多个电话,真就一个没看见?”程进东非常不满。
“有什么事?”陈也看了眼外面强烈的太阳,稍微往墙根贴了贴。
“什么事!你说什么事!你看看几点了大哥,都中午了!你跟学霸到底去哪儿了!全班都去吃饭了!吃完都回来了!我还在教室等你!”程进东非常气愤。
陈也拉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十二点二十分,第四节课都下了好一会儿了。
他睡了这么久?
电话那边程进东还在唧唧歪歪。
“你定地方,校门口见。”陈也说完挂了电话。
再回头,陆巡提着药从医务室里也走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陈也问。
“比你早几分钟。”陆巡说。
陈也看了他一会儿说:“医务室床不错。”
陆巡笑了。
“程进东喊我们吃饭。”陈也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手机。
“走吧。”陆巡说。
陈也刚睡醒,本来就没什么胃口。
外面太阳不小,从医务室到校门这一段路走的他彻底不想吃东西了。
程进东给他发的店名是家米线店,就在学校旁边的那条小吃街上。
店里除了老板一个老太太就只有程进东一个人。
程进东本来拿着手机正看着视频,看到他们两个进来立马站了起来。
“现在马上立刻选择,我俩谁是你最好的兄弟?”程进东面色坚定看着陈也,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指着陆巡。
“傻逼。”陈也扒开他,挑了张桌子坐下了。
“你俩到底干嘛去了?”程进东坐在了陈也旁边。
陈也晒了一路太阳,就差根火柴点他就能炸,臭着脸根本懒得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