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291章 景泰九年大总结,君臣无时不在斗(1.6万)(1/4)

钦封陈友、寇深的圣旨,跋山涉水,抵达肃州。

肃州张灯结彩过新年。

收复哈密,缴获颇丰,寇深下令,让甘肃兵卒过年,吃三天肉馅饺子。

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每年过年能吃饱粥饭、面条,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今年吃肉,肉馅饺子管饱!

陈友驻扎在肃州,除夕当天,他还在军帐里商讨战局,担心满速儿除夕夜侵袭肃州。

这种可能性很大,根据消息,满速儿正在哈密国内,寻找明军痕迹。

毕竟在明军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

这回也学明军,跑来袭扰肃州,也把大明百姓给杀光了,看看陈友怎么他们的皇帝交代!

正要巡逻各城门时,中枢的圣旨传来。

钦封他为沙州伯。

区区伯爵,难以满足陈友的胃口,陈友想鲸吞吐鲁番,并侵占亦力把里,将东察合台汗国全部吞并,荣封国公之位!

但是,在伯爵铁券上,却烙印着四个字,哈密之功,特封。

这小小的细节,让陈友十分感动,对着紫禁城三拜九叩。

和钦封圣旨一道的,是来自皇宫的烧烤。

陈友吃完,觉得烧烤风味适合当地呀,当地耕牧结合,盛产肉食,若在这里开家烧烤食肆,必然火爆西北。

可惜,他问了太监的秘料,太监说产生辛辣味的有两个,一个是辣椒面,一个是胡椒粉。

得,当我没问。

辣椒,正在培植当中,尚未全国推广。

胡椒粉,那东西价比黄金,权贵人家才吃得起,百姓哪里吃得上呀,倒是孜然、芝麻价格偏低,但也非普通百姓人家吃得起的。

出宫传除夕宴的太监,可个个有口福的,驻扎在外的将军、督抚,都没有家眷,一个人又吃不了,太监们肯定能吃到,还有赏钱。

广西,朱雀关。

方瑛一为移民,二统筹安南北部。

陶成已经尽收安南北部所有城池,区域要重新划分。

泸江以东,划分进入广西。

泸江以西,则划入云南,以河内为平行线,河内以北,由广西、云南分割。

河内往南,则要设置交趾省。

广西并不过春节,那些土人过自己的节日,今年方瑛和全军一起过除夕。

圣旨,从中枢而来。

晋封方瑛为南和侯,陶成为汤州伯,授薛瑄太子少保,授夏埙正四品赞治尹,授边永从五品奉训大夫、潘本愚正六品承直郎,杨屿、白全、廖庄等皆有晋升。

方瑛正在组织全军一起过年。

他亲自写春联,写福字,全军煮饺子,过除夕。

广西兵也没过过春节,第一次过,自然要热闹起来,年味十足。

圣旨来时,天已经擦黑了,正煮饺子呢。

晋升侯爵了呀,方瑛双目氤氲。

而陶成也被封爵了,汤州,是方瑛控制的安南地,陶成以汤州为基,扫除安南北部,以此战功封爵,名正言顺。

太监拿出四个大食盒,分为肉、素菜、凉菜、酒四个大食盒,因为广西天气炎热,所以全程用冰保持鲜度(硝石制冰)。

太监点炉子开烤,聚拢在大营里的都是广西军军将,一个个眼睛直勾勾的。

方瑛先谢恩后,吃了一串。

其余的赐给下属。

军将一个个都香迷糊了,烤肉大家都吃过,但肉不膻不臭的烤肉,真的没吃过。

尤其这辣味,太对广西人胃口了!

眼看着一串串肉串都被吃光了,太监一口没捞着,虽然方瑛给留了一串,但太监最是记仇,回来后,没少给方瑛上眼药。

而在新南直隶。

封赏圣旨传来,加授胡濙正一品右柱国,授张凤、王竑太子少傅,封杨信为建昌伯、欧信为平乐伯,赐任礼一世世券,金忠、王诚都有恩赏。

各种赏赐,都是京中的稀奇玩意儿,皇帝大手一挥,出手阔绰。

太监爱财,皇帝就送给金忠和王诚两家罐头厂,都在南直隶,日进斗金。

同时,赐下除夕宴。

最激动的是杨信和欧信,杨信荡清江西土匪,战功丝毫不低,却晚于李震封爵。

欧信更是以一己之力,荡平广西,又在南直隶清剿士绅,立下战功,封爵在所难免。

景泰九年,中枢赐下很多爵位。

但都没有世券,世券要全靠战功争取。

这是皇帝担心赐下爵位太多,后世之君无法制衡,留下个尾巴,世券不可轻赐。

以此,就会出现流爵和世爵两种分法。

流爵就是一世而终,世爵才是最宝贵的。

皇帝制衡人心,手段层出不穷。

而在胡濙的新府邸内,张凤和王竑都有点着急。

胡濙来到南直隶一个多月了,却一个人不杀,什么事都不做,反倒是南直隶安静。

“两位,除夕夜又来老朽家中蹭吃蹭喝了?”胡濙笑道。

“老太傅,您倒是跟我们交个实底呀。”张凤心中焦急,圣旨来的时候,他担心是皇帝贬斥他的圣旨。

胡濙正在煮茶,让侍奉的人退下。

幽幽道:“两位都是绝顶聪明人,怎么这会儿糊涂了呢?”

张凤一愣,听这意思,胡濙不打算清算士绅呀?那皇帝那边怎么交代过去呀?

“子仪,这当官呀,在中枢当官是一个当法,在京师当官是一个当法,在地方又是一个当法。”

胡濙给他俩倒茶:“而在南京,又是另外一个当法。”

这话把张凤绕迷糊了。

三种当法,他懂。

可第四种,是什么意思?

“咱们是谁的人?”胡濙抬头看了眼张凤。

“陛下的人。”张凤脱口而出。

胡濙却笑而不语。

“我们是士绅的人。”王竑开口。

从任礼被皇帝一道圣旨,骂回凤阳,两股势力争权夺利,戛然而止。

如今张凤和王竑关系重新修复。

“子仪,你没有公度看得透彻。”

胡濙吃了不少肉,不好克化,慢悠悠道:“老夫在问你,在中枢,你该对士绅什么态度?”

“口诛笔伐,恨不得杀之!”王竑回答。

胡濙笑着颔首:“在京师,伱该如何做?”

“杀,杀光为止!”

没错,这就是在京师的为官之道。

“可在地方呢?”胡濙又问。

王竑斟酌道:“一手杀,一手抚,我们虽是官,为朝堂效力,但毕竟出自士绅。”

“孺子可教也!”

胡濙笑道。

张凤也琢磨明白了,是呀,没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为什么真要和士绅撕破脸呢?

“可老太傅,在这南京当官,又和那三地有什么两样?”张凤问。

胡濙笑眯眯道:“这也是京师,也是地方,你说该如何?”

一手杀,一手抚,还得做给皇帝看!

张凤站起来,恭敬行弟子礼:“多亏了老太傅点拨,否则在下犹如陀螺般瞎转。”

王竑却问:“老太傅您来南京,也没杀人呀。”

“哈哈哈!”

胡濙抚须大笑:“老夫真没杀吗?”

欧信、杨信、李震正在打仗,这不就是在杀吗?

大笔一挥,杀的是谁,中枢能查吗?

“子仪、公度。”

胡濙转瞬肃然:“咱们是为陛下效力,自然也得为陛下考虑,有些事,可为,可不为。”

言下之意,是皇帝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啥也不懂。

咱们敷衍他便是。

到了地方,按照自己想的来做,回去糊弄他一番即可。

这是在保护陛下。

王竑眸中闪过担忧,皇帝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公度,你觉得陛下是想杀呢?还是不想杀呢?”胡濙笑着喝茶。

中枢可一直没下旨催呀。

也许,陛下是不想杀的?

可不杀,符合皇帝利益吗?

王竑看不透,看不透这是胡濙糊弄皇帝,还是皇帝故意而为,反正胡濙这只老狐狸,藏的太深了,皇帝都被他骗了。

皇帝以为的忠臣,只是他以为的罢了。

腊月二十九,武英殿上。

武英殿几乎已经闲置了,以前是太宗皇帝诏见大臣的地方。

朱祁钰坐在御座之上。

“诸卿,景泰九年马上就过去了,过得是真快呀。”

朱祁钰脸上带着笑:“今年,国朝做了很多事呀!样样都可以彪炳史册,震古烁今!”

“先说开疆拓土。”

“王越、蒋琬、毛忠、李侃、杨守陈等人收复朝鲜,泼天大功,虽还未功成,但朝鲜已成大明盘中之肉,逃不掉的。”

“朝鲜建省,我大明多了一省。”

“在南面,方瑛、陶成、夏埙收复交趾北部,朕已经责令纳入广西、云南了。”

“朕相信在景泰十年,方瑛就能拿下安南,重收交趾!”

“在西面,陈友、寇深吞并哈密,兵临吐鲁番,打得东察合台汗国措手不及,向东察合台昭示着大明的武功!”

“哈密并入甘肃,甘肃版图彻底形成!”

“在北面,和林已经成了国朝的跑马地,所有牧民,向大明臣服!”

“这是朕的功劳,更是诸位之功!”

京师的重臣,都云聚于武英殿。

有了去年的前车之鉴,都知道今天是皇帝封赏群臣的日子。

就这一个月,传出去多少封赏的圣旨?封出去多少个爵位?多少个文勋、武勋,赐下多少金银财宝?

这是皇帝赐给所有有功之臣的新年礼物,是最好的嘉奖。

“皆赖陛下洪福!”朝臣叩拜。

“平身。”

“再说治理之功!”

“朱英、项忠是山东,荡平山东贼寇、妥善安置流民,山东大治!”

“金忠、马瑾、杨信、朱仪在江西,荡平反贼、贼寇,移民、析产、重新分地,妥善安置,江西大治!”

“李贤、商辂在辽宁,安置流民,治理地方,大治辽宁!”

“方瑛、薛瑄、薛远、侯臣、朱永在两广,桂粤两省移入几十万汉民,两广大治。”

“寇深在甘肃,原杰在宁夏,俞山、俞纲在山西,皆得大治!”

“今年真的是硕果累累。”

“李秉、王恕、吕原治理热河,热河经过一年半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根据李秉、吕原上的奏疏,预计景泰十一年,热河全省竣工,并已新编练三万骑兵,热河骑兵数超过五万。”

“原杰在宁夏,整个河套历经两年,军事防御已经构建完成,城池预计在景泰十年,建造完毕,并组建了五万骑兵,可上战场的高达两万五千人。”

“朕对各地督抚,都非常满意。”

“今年大肆移民,安置流民,人数超过千万人,各地皆没闹出大乱子,这就是大功!”

“所以,朕该赐爵位的赐爵位,赐世券的赐世券,赐文勋武勋的赐勋位,赐财宝的赐财宝,”

“你们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

“地方官员有大功,中枢官员也有大功。”

“你们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朕一刻都离不开你们啊。”

被皇帝这么夸赞,大家还有点受不了呢。

不过,景泰九年,真的是从大明建立以来,变化最大的一年。

“今年朝堂没收多少税赋,也是百姓最轻松的一年,朕虽不在民间,但能感受到民间的喜悦,朕与有荣焉。”

朱祁钰道:“明年,朕决定朝堂进一步蠲免税赋……”

可是,话没说完。

耿九畴就跪在地上:“陛下,请容许微臣打断您。”

“耿卿何事?”朱祁钰皱眉。

耿九畴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话,会扫了皇帝的兴致。

但不得不说。

“陛下,微臣有几句话就说,还请陛下免微臣死罪!”

朱祁钰微微皱眉,让他说。

“天下臣民皆知陛下爱民之心。”

“可是,在洪武朝,就没有钱粮宽裕的时候吗?永乐朝、宣德朝,就没有粮仓堆积如山的时候吗?”

“请问陛下,朝堂为何没有蠲免税赋呢?”

朱祁钰微微一愣:“耿卿有话不妨直言。”

兴致被搅了,换做谁都不开心。

“陛下,您不收容易,但想再收就难了!”

这话才说透了人心!

你年年收税,百姓年年骂,但年年缴。

可今年不收了,明年再收,百姓就不是骂了,而是直接造反了!

人不能对好,狗不能喂饱。

这才是人心!

皇帝想当然的四处减税、蠲免,以为是爱民之举,可现在朝中财政宽裕,可等到财政紧张的时候呢?

再行收税,就等于逼着百姓造反!

大明苟延残喘拖了二百多年,靠的就是这种收税制度。

可皇帝却把太祖皇帝最得意之笔,延续国祚的根源,自己给挖了。

这话只有耿九畴敢说。

大家都心知肚明,问题是皇帝嘴快呀,动不动就减税,当初为了化土为汉,蠲免税赋没有问题,遇到灾情蠲免税赋也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