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的某处宅子里,王思齐正在和八皇子下棋,孔远坐在一旁观看。
“我输了,我不是殿下的对手。”王思齐很爽快地认输,他站起身对孔远说,“远兄,还是你来下吧。”每次下棋,他都赢不了殿下,不是他故意输给殿下,而是真的赢不了。殿下的心思太过深沉,棋风也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
孔远微微的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他在八皇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王思齐坐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看孔远和八皇子下棋。
不多时,余海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向八皇子汇报道:“殿下,季公子到了。”
八皇子听了,嘴角微微扬起道:“让他进来。”
一听季公子到了,王思齐忙放下手中的酒壶,孔远也放下手中的棋子,两人同时灼灼地看向门口。
对于“季公子”这个人,王思齐他们这几年听说了他不少的事情,但是并没有见过他。
余海领着季公子走了进来。当孔远看到季公子时,瞳孔瞬间放大,面上露出无比吃惊的神色。王思齐和孔远有着同样的神色。
这位“季公子”不是前两日抵达京城的匈奴人吗?
在一群高大威猛的匈奴人中,有一个长的很像中原人的,自然非常显眼。他们当时还奇怪,为什么来的匈奴人中会有一个像中原人的人。
季公子走了进来,恭恭顺顺地向八皇子行了一个大礼:“属下见过殿下。”
八皇子对他轻点了下头,旋即神色温和地说道:“起来吧。”
”谢殿下。“季公子行的是中原的礼仪,并且非常标准。
孔远和王思齐再也忍不住发出惊呼:“匈奴人?!”两人目光震惊地看向八皇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殿下会和一个匈奴人有来往,难道……
八皇子向季伯常分别介绍了王思齐和孔远。
来人正是匈奴来使团中的乌维。他对王思齐他们彬彬有礼地说道:“季伯常见过二位。”
八皇子又向王思齐和孔远正式地介绍道:“伯常并不是真正的匈奴人。”
王思齐和孔远的心里有一百个疑问,但是一时间不该知道该问哪个。
看出孔远他们眼里的惊疑,季伯常说道:“殿下,还是由我亲自跟王兄和孔兄介绍下我自己吧。”
八皇子轻轻点了下头,旋即示意季伯常坐下来。
季伯常听话地坐了下来,旋即详细地向王思齐和孔远介绍了他的真实身份。
王思齐和孔远听完后,两人的表情非常震愕。他们没想到殿下在匈奴也有自己人。
这件事情对王思齐他们来说有些“惊骇”,两人惊愣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八皇子等孔远他们恢复了些理智,这才开口说道:“伯常准确来说是南魏人,他的长辈当年逃亡到匈奴,而他是在匈奴草原上出生的。”
一听季伯常真实的身份是南魏人,王思齐和孔远心里的震骇稍微减少了些。
季伯常,也就是乌维笑着说:“当年,我祖父带着几个族人逃亡到匈奴草原,然后我们这一族的人就在草原上扎根了。”
八皇子接着季伯常的话说:“这些年来,南魏人一直在想尽办法联络我,几年前伯常与我取得了联系。”
孔远点点头,一脸恍然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思齐感慨道:“一直听殿下提起季公子,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季伯常轻笑一声道:“是不是被吓到了?”
王思齐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讪讪地笑道:“的确被吓到了。”
前两日,匈奴人抵达京城的时候,王思齐也去看了,所以能一眼看出季伯常。
孔远看了看季伯常,又看了看八皇子,他想要开口问一件事情,但是又不敢问。
八皇子看到孔远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伯常,虽然是左贤王的人,但是他并没有做出对中原不利的事情来,相反这些年多亏了他一家人,不然匈奴早就南下侵犯中原。”
孔远和王思齐闻言,两人又露出同样的诧愕的表情。
季伯常勾起嘴角浅浅地笑了笑:“我们这一族人虽然投靠了匈奴,但是并没有做出对不起中原的事情。”
八皇子继续说道:“伯常的祖父和父亲他们一手策划了匈奴部落分裂,各自为王的事情。”
“什么?”王思齐和孔远同时惊叫道。
季伯常谦逊地笑道:“当初匈奴各部落的首领都想脱离王庭,各自称王。我祖父和父亲不过是利用他们这点心思,煽风点火地让他们付出行动。”
季伯常这句话听起来有些云淡风轻,好像在说不重要的事情,但是却让匈奴各部落称了几十年的王,也让匈奴各部落内斗了几十年。
这就是前朝暴乱的时候,为什么匈奴没有趁机南下侵犯中原的原因。
因为那个时候,匈奴的七个部落争斗的非常厉害。他们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和精力侵犯其他国家。
王思齐和孔远立马站起身,郑重地朝季伯常行了一个大礼。
“季兄家人高义。”
季伯常忙站起身,伸手扶起王思齐和孔远。
“王兄、孔兄言重了。”
“季兄,这个礼,你受得起。”如果不是季伯常的家人在匈奴盘旋,只怕在前朝暴乱的时候,匈奴南下侵犯,那个时候整个中原将会被匈奴铁骑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