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略叔侄、佩罗夫妇,还有一个巫师,一个妓女,他们团结协作,在夜晚来临前将帐篷搭建好。
然后开始做饭。
骑马去城里要花一天时间,两条腿则需要更多。
为此他们在出发前就找小裴伦买了好几头羊,还有其他的各种生活用品,他们来热沃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走的时候却好像拖着整栋房子。
他们杀了一只羊,其余的羊被栓在树上,兴致勃勃地吃草。
营火边,朱利尔斯嬉笑着对芭芭拉说:“我赌那些羊撑不过三个晚上,现在克雷顿不需要借口就能大吃一顿。”
女吸血鬼长叹一声:“是的,因为可怜的伊恩也需要食物,他可能不喜欢用我们的方式捕猎。”
她放在旁边的箱子里是伊恩·拉撒路——他虽然进行了第二次授血,但此刻还没醒。
朱利尔斯看了眼箱子:“哦,你现在还带着他呢,我以为你会把他还给他的同伴,毕竟.我是说你这里也没有用到他的地方吧?伱只是为了救他的命,不是吗?”
“那他一定会再次自杀的。”芭芭拉坚定的摇头:“他的命现在归我了,他欠了我的血债。”她说血债的时候,这个词就是字面意思。
瑟兰妮惊讶地看着他们,眼神不断地在两个人中间切换着。
这些怪话真有些吓人了。
“什么伊恩?你们在说什么?这里还有谁在吗?”
朱利尔斯回头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没什么,那是个玩偶的名字,芭芭拉女士走哪儿都带着它。”
瑟兰妮没有再问下去,但她已经开始后悔和这群怪人一起踏上旅途了。
几个帐篷围成一个大圈,而他们围着火堆形成内圈坐着,几双眼睛都盯着锅子里翻腾气泡的汤水,等着芭芭拉宣布食物出锅的那一刻。
克雷顿悄然地环视了一圈,起身向栓羊的枯树走去。
“克雷顿?”
唐娜的声音让人们又发现他了。
克雷顿停下来,尴尬地回头看他们。
朱利尔斯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从鼻腔里嗤了一声。
“怎么了?你要去做什么吗?”佩罗疑惑地问。
克雷顿几乎要忘了这老人虽然已经对他们的身份有一定了解,但他们其实还没有和他完全坦诚公布自己的身份,而此刻旁边还有一位真正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存在。
“生灵祭。”
克雷顿清了清嗓子:“我们回城的旅途是是遥远的,中间很可能会发生不测,所以我希望对林中的神灵做一次献祭,这头羊就是祭品。”
他的说辞听起来就像是某种迷信,不过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
一些远洋的船只出航前也会购买牲畜备在船舱中,如果不幸遇上风暴,就将牲畜牵出船舱投入大海,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抚狂暴的海洋中栖息的神灵。
虽然白教一直宣称这种行为是异端,但它从来也没有真正禁绝过。
所以这个解释能够服众,凡人们接受了它。
除了唐娜。
“我和你一起去。”她快乐地爬起来,好像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不必要的事。
克雷顿没有言语,很不情愿地任由她跟上来。
芭芭拉羡慕地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照顾锅子。
离开了这一片光源,克雷顿沉着脸牵羊朝林子深处走去,唐娜小跑着跟到他的身后。
“你是要变成狼人了吧?”
克雷顿头也不回:“我不用变成狼人就能吃它。”
“但那会弄脏衣服的。”
唐娜就等着这一刻,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狼人的具体形态了,上一次她只看到一只爪子。
布拉科拉的书本上当然有这种怪物的插画,但那些插画的创作者——某些个几百年前的近视眼书记员,可能只是靠着他人的描述在一个懒洋洋的下午拼命赶工出来的作品是否值得信任还未可知。
她记忆中包含狼人的那一页的边角处还有穿着盔甲同人决斗的兔子形象,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那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古老的书记员因心情随手而作。
现实中,她的叔叔只是回头瞪了她一眼,但并没有变形。
克雷顿当然不要这么做,他并不以狼人的身份为耻,但他不喜欢被当做动物园里的珍奇异兽那样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