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下了马车,就从后院入门,他朝着面前陆上舟的管事挥了挥手:“忙你的去吧。”
“是,侯爷。”
来到最内侧的那间房。
门无风自开。
酷酷的蒙眼男人,如鬼魅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了房中。
陆泽脸上展露笑容:“辛苦了。”
五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都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身,露出在他身后的那两人。
只见卓鼎风右侧的那条手臂在无力耷拉着,他的脸色黑青且疲倦,身上还是穿着昨夜那身夜行衣,衣服上沾染着自己跟儿子的鲜血。
卓鼎风那双无力失神的眼眸,在看见陆泽的那一瞬间,终于有了点点光亮。
他显然认出来了面前这贵公子打扮的人的身份。
卓庄主干咽口水,嗓音还是很沙哑:“陆...陆侯爷,劳烦你...救救犬子。”
卓鼎风还能开口说话,在其身边的卓青遥脸色煞白,看起来甚至比屋外白雪都要白,卓青遥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甚至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陆泽轻声开口,讲诉着今天上午在宁国侯府与谢侯爷的那番谈话。
卓鼎风身体尽力蜷缩在一起。
陆泽的话似乎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引得卓鼎风身体阵阵发颤,只感觉有股子发自于心底的寒冷。
“宁国侯竟然连出价都懒得出价。”
“既然如此,那我也懒得多去思虑些别的东西。”
卓鼎风呼吸急促,他强撑着身体,急忙开口道:“陆侯,我天泉山庄与你并无仇怨。”
陆泽轻笑出声:“既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那你带着你儿子来烧我家餐馆干嘛?”
卓庄主一时语塞。
陆泽宽慰道:“放心吧,我不会杀你们。”
“杀人放火这种事情,应该是归京兆府来管,待会我就把你俩送到高升那边去。”
“兰园藏尸案、妓馆杀人案...入室偷盗、放火未遂,放心吧,这案子算不得什么大案。”
卓鼎风脸上凄凉之色清晰可见。
在陆上舟这边犯的事不算什么,但他们爷俩最关键的是在宫墙那边犯下了血案。
若是这般模样做派的被送到京兆府去,恐怕京都里那些聪明人,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把除夕血案怀疑到他们二人的身上。
准备离开的陆泽忽然停下脚步。
“唉,可别想着自尽,这不是更合了你亲家的心意吗?”
“你父子二人凭借着这身武艺,应该在暗中替谢玉做过不少的脏事。”
“既如此,我便把你俩的天泉剑法给废掉吧。”
——噗!
四条手筋齐齐被割断。
陆泽脸色平静,对于卓家父子没有丝毫的怜悯。
卓鼎风感受着两条手臂传来的无力之感,不可置信的看着鲜血涌现的手腕处:“不...不可能。”
对于江湖人来说,修来的这身武艺便是他们拥有的全部。
卓鼎风自幼苦修,终于是将天泉剑法发扬光大,令天泉山庄在江湖上声名显赫。
今日,他却失去了一切。
剧烈的疼痛使得卓鼎风额头冷汗疯狂的外冒,身边儿子卓青遥已经彻底昏迷下去。
卓鼎风极度仇恨的目光看向陆泽:“你...你...就不怕江湖中人对你的追杀吗?”
卓鼎风乐善好施,在江湖上富有名声。
陆泽若是直接杀死这位卓庄主,倒是还好,但如现在这般挑断其手筋、废掉浑身武艺,无疑是件极其残忍的事情,难免引发江湖人士的反感。
陆泽并未理会这根本算不上威胁的威胁。
他直接出门,将陆上舟的管事叫了过来。
“送官吧。”
“是,侯爷。”
......
当浑身是血的两人被托着送往京兆府的时候,整个螺市街的人都知晓了这件事情。
言豫津今日跟萧景睿一道来到了苏宅,给梅长苏拜年。
围着火炉的江左梅郎这时听着手下人在耳边的低语,脸色微微一变。
接着看向萧景睿的眼神里,透着丝丝怜悯感怀之色。
萧景睿察觉到梅长苏的目光,疑惑道:“苏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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