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桩案子,谢玉脸上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京畿之地,天子脚下,在除夕夜刺杀内监,真是丧心病狂。”谢玉嘴角含笑,那双眼眸却盯在陆泽的身上,丝毫想要从陆泽脸上发现点什么,“陆侯今日登府拜年,若不嫌弃,不如晌午在府中用膳,来人。”
说罢,谢玉便准备招呼下人先去准备。
陆泽笑着摆了摆手,放下茶杯,道:“刚刚入门时见到贵府大公子,原来卓庄主一家子今年也到了金陵过年,大年初一,实在不便过分叨扰侯爷。”
陆泽起身,告辞离开。
谢玉直至把陆泽送到门外,转过身后,脸上那抹笑容才彻底阴冷了下去。
这位武威侯既未主动开口谈及陆上舟的事情,却点了天泉山庄,明显是打算直接撕破脸,谢玉真正没有想到的还是陆泽这趟上门完全就是为了提醒他,或者说是羞辱他。
谢玉你个废物。
上次用巡防营骁骑将军来试探,直接被我砍掉了试探的手。
昨夜又想着在陆上舟放上一把大火,结果卓家父子全部折在了我的手上。
谢玉回府后,直接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莅阳长公主在那里。
卓家夫人也在那里。
......
陆泽拜年的最后一个府邸是国舅府。
国舅爷言阙在今天这个日子当然没有再去山上道观,陆泽对这位国舅爷很感兴趣,当年的言阙如蔺相如那般游走北方三国联盟,以三寸不烂之舌搅动敌视大梁的联盟破裂,言家本就是北地名门,否则皇帝也不会娶言家女子为皇后。
半个时辰闲谈。
言阙望向陆泽的眼神里带着赞叹之色。
“以你之才华,应当替国镇守边境才是,金陵虽好,但是个极大漩涡。”
“武威侯府若想在暗流涌动当中保持着中立,还需陆侯秉持本心,言某今日替大梁百姓谢过陆侯,以你跟霓凰郡主这样的人,边境才是更适合你们发挥的舞台。”
言阙缓缓起身,竟对着陆泽躬身行了个大礼。
陆泽快速上前托起,轻声道:“言侯这些年沉浸道法,倒是有着些自暴自弃的意味。家父在世之时,我曾听其说过,大梁所封诸侯,他最佩服的便是言侯爷。”
言阙闻言,轻叹一口气。
自从那日梅长苏登门,劝诫警告他放弃祭礼爆炸后,他便再三反省己身。
不料陆泽这个小辈久未回京,都看出来些许端倪。
礼佛拜道,对于言阙这种曾经的天纵之才来说,就是自暴自弃的表现。
言阙不愿提起过往伤心事,两人便谈论起来了出门未归的言豫津。
“豫津性子醇亮,而且待人处事都极好,我倒是挺喜欢他的。”
“不知豫津是否许了婚约?”
只见国舅爷摇了摇头:“犬子并未许过婚约。”
实际上,是许过。
只是那时候京都里诸多府邸,都以为言豫津会是个女孩,所以皆是家中有男娃的来国舅府提前抢亲,最终是被悬镜司首尊夫人寒氏抢走。
不料言府这边生出来后才发现是个男娃。
婚约就只能作罢。
悬镜司的首尊大人夏江,哪怕今年年节都未曾回京,依旧在东海之滨静心修炼。
悬镜司掌镜史、夏首尊的大徒弟夏春,倒是在年前回到了京都。
皇帝陛下在大年初一的晌午,令夏春、夏冬两位掌镜史了宫,虽责令蒙挚在一月时间内查清案子,但梁帝也明白,以蒙挚的能力处理这种悬案,大概率是要给他交上来白卷。
真正查案,还是得让悬镜司的专业人士来。
陆泽从言府离开后,坐着马车来到了螺市街,今日诸臣休沐,白日的螺市街便显得极其热闹,秦楼楚馆里传来靡靡之音,虽是冬日,看起来却是春意盎然。
陆上舟的生意同样红火。
陆泽的顶端营业策略收获到了成效,来这边用膳的食客非富即贵,主打就是个高档经营。
更不用提逢年过节时的陆上舟,还有着诸多抽奖的福利。
满墙的宝贝,都是能送的奖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