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帆呵笑了两声,随即转移话题。
“师父,夜深了。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咱们改天再聊,明儿一早,我就让人将范大人安全送回夏汭城去。”
说完半推半攮将顾定裕“请”到了门外,迅速将门一关。
“嘭!”
“哎!我话还没……”说完。
顾定裕转身之际,碰了一鼻子的灰,讪讪挥了挥袖,唇角无奈一扬,踏着月光而去。
他这徒儿啊,的确是有高人相助喽!
高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是他这种凡夫俗子无法接触到的程度吧。
他仰头远望,今夜星光暗淡,倒也还算清楚。
是祸,亦是福。
是挑战,也是机遇呢,他收的徒弟,没一个是等闲之辈。
屋里,杨锦帆背靠门,捂着心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哼,差点就让本君暴露了,在假装庆幸个什么劲儿?”
冷不丁的仙音充斥脑海,杨锦帆反而恢复了平静,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神君早知晓这事瞒不住,不也纵容小的做啦?”
弥七宝轻笑:“你倒是会倒打一耙,没错,本君早晓得瞒不住。不过,你那个师父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凡人,只要你嘴巴闭严实了,他永远也不可能知晓本君是谁。”
“遵命,请神君放心,您的小奴仆嘴巴最严实了。”
弥七宝懒洋洋地伸了个腰,接过姚映映洗的草莓放进嘴里,舒服得眯眼。
“现在说谎都这么明目张胆啦?看来,你是越来越不把本君放在眼里。”
“神君言重了,小的岂敢。”
弥七宝挑眉,她还不敢?
要是只猫的话,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才问了几句,还是没指名道姓的问,有些人就差点缴械投降了。哎哟,菜的一批~”
杨锦帆嘟嘴表示抗议:“他是我师父嘛!欺骗他本身就是我不对,他一提,我就有一种做贼心虚的错觉……”
越说声音越小,小手不安分地绞着衣角,还算像个知道自己撒了谎的孩子。
可弥七宝是什么人?
她不是人,是神,俯瞰众生离苦得乐的神,才不买某人的账。
“这个时候怕撒谎,早干嘛去了?麻烦你认清一下现实,从你不是原来的杨锦帆那一天开始,哪天不是在对你敬爱的师父撒谎?”
杨锦帆一噎,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毛病。
“说谎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就看真相能不能让人接受,本君看你那师父挺通情达理的。或许,他早就猜到你不是原来的杨锦帆也说不一定。”
弥七宝话音刚落,杨锦帆便闪身进了空间,来到她面前,语气带着质问。
“神君的意思是,小的还得说无数个谎来圆当初的谎,是吗?那为何当初不直接就让原主身死,让我也在那场海上战役中长眠?由此,即可省去诸多麻烦。”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谎言,为何还要让她来到这里?
既然一切都是上天对凡人的捉弄,那她所有的付出到底是图个什么?
倒不如直接挥手作罢,当一切是场闹剧,她不介意永久长眠地下,与世永隔绝,也免得每天面对人间疾苦,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