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杨锦帆光洁无暇的脸上闪烁着笑意,神情姿态都彰显着智慧与尊贵。
“师父不妨再想想,这黑气的根源来自何处。”
顾定裕对上她那双清澈的水眸,回忆拉回三年半前的江南以南。
他接到了万家的邀请,上府看病,第一次接触过了黑气。
黑气根源是品衣阁掌柜童桐身上的煞气。
后来,是帆丫头来到云梦泽下游所见,后禀告于他。
在范子正母子身上,有相类似于童桐煞气的黑气出没,来自本地的品衣阁掌柜,娄宗。
再后来,他也来到了鄂州。
到夏汭城时,见到的已经是弥漫于天际的稀薄黑气,但与童桐和娄宗身上的黑气又略微不同,这里的黑气来自当地品衣阁的掌柜,素玉。
与两个丫头会面之前,他曾悄悄去过品衣阁见过那个叫素玉的掌柜。
很明显,素玉身上的煞气远远不及童桐和娄宗身上的。
但她身上的黑气却能源源不断地弥漫向空中,像一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井水一般。
虽绵柔,却可怖。
而近几日,天空中的黑气愈发浓郁,大有盖城之势,单凭一个素玉,根本不可能到这般地步。
顾定裕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无论哪一处的黑气,都来自品衣阁。很直观的道理,这场瘟疫和品衣阁脱不了干系。”
杨锦帆点点头,绕到茶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顾定裕。
“师父请。”
顾定裕接过茶杯,一口饮下,顿时感觉清凉了不少。
“品衣阁的手段明目张胆,该是道行不错的人就能看出来,为何没人出过手呢?”
他捏着空空的茶杯,仔细嗅了嗅茶杯里遗留茶水的茶香,神情有些许放松。
杨锦帆淡笑,舔了舔唇。
“师父曾教过,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要学会的事明哲保身,徒儿可一直记着呢。怎么师父自己,竟忘了?”
顾定裕伸手,往她头上轻轻一敲。
“就你会贫,也不晓得给师父留点面子。”
“世上得道之人何其多,他们都没贸然出手,单凭我师徒二人,恐怕也是以卵击石。另外,北风国有钦天监,黑气波及全国这么大的事,钦天监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却没有上报,只能说明,要么钦天监害怕这幕后之主对他下手,要么……他已经和幕后之主狼狈为奸了。”
杨锦帆拎起茶壶,再为顾定裕续杯。
“哦?那这么说,这幕后之主应当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了。”
顾定裕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也不一定哦。万一钦天监技不如人,被有秘术的外邦给监控了,也说不定。”
杨锦帆撇了撇嘴,说了一晚上,还是没能说出个什么名堂。
一个品衣阁的老板,还能藏得有多深?
“师父,真的算不出来品衣阁的老板在哪,或者是谁,又或者它大概在哪个方向,总该知道一个吧?”
顾定裕瞥了她一眼,也给她续了一杯茶,示意她喝。
“你自己琢磨一下,为师已经将自己的一身玄术真传都教给了你,想必你也算过,算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