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弄寒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连饮了三杯,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阿寻,不怪你,你的兄长出了那样的事,况且,你为明渊城所做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如今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我又怎么忍心怪你呢?”
月弄寒语气里的生疏和淡漠让她愣了一下,她突然一笑,说道:“我会尽快取到龙魂的。”
月弄寒冷笑了一声,问道:“你就那么想将龙魂交给我吗?你就那么想脱离月凌州脱离凌云军?阿寻,除了龙魂,你难道就没有其他要和我们说的?”
凌汐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又悲又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月弄寒站起了身,绕过桌子,走到她的面前,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呵呵,龙魂,你们都不在意的东西,却给了我,阿寻,在你心中,我就这般没用,这么不堪吗?”
凌汐池解释道:“我们没有那么想过。”
月弄寒道:“可你们确实那么做了。”
凌汐池气得脸都红了,愤怒道:“月三,你是这么想我的,这么看我的,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职责,我一心寻找龙魂也是为了月凌州,我甚至打算找到龙魂后就回到月凌州再也不见他,是你先答应要跟他合作的。”
她没忘记,曾经与萧惜惟许下过一月之约,哪怕自己心中再爱他,她也打定主意一个月后等她拿到灵心珠她就会离开他,可没想到后来出了哥哥的事,她每日为了哥哥的伤劳心劳力,自然无暇顾及月凌州,可她从没有忘记自己是谁,要做什么,后来,她在倾子湖听他说月弄寒同意跟他合作,并且愿意放她自由,她承认自己当时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些庆幸。
人也许都是自私的,若非如此,她确实没法放任自己就那么安心的和萧惜惟在一起,甚至她还在心中反复安慰自己,是月弄寒先放弃她的,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心想着要将龙魂取出来交给他,只因她确实欠了他。
月弄寒哼笑了一声,说道:“月凌州前有狼后有虎,他以整个月凌州威胁我,你让我如何不答应。”
“阿寻,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如果你能回来,能和你一起面对一切,即便前有狼后有虎,又有何惧,哪怕是死,我也绝不放手,可是你没有回来。”
“你说什么?”凌汐池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萧惜惟以整个月凌州的安危来威胁他?
不,绝不可能,他绝不会是这样的人,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月弄寒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又问了一句:“阿寻,你还记得合欢花树上,你说过什么吗?”
凌汐池回想起那日在合欢树上,她曾以血指天立誓,这一生奉他为主,绝不背叛他,如若有违,天诛地灭。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黯淡,说道:“当然记得,至死不敢忘,我也从不会忘记,是我一手将你拖入到这个肮脏的修罗场的。”
她抬眸定定的看着他,说道:“月三,我知道我欠你太多,是你拼命在保护着我族人的安宁,那本该是我去做的事,也是你将我从濒死的境地中拉了回来,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生命,但……”
但不包括感情。
她也没法说服自己要去爱他。
感情就是这样,让人不由自主,让人情不自禁,若是能被控制的感情还能叫做感情吗?
她心里很清楚,她对他有感激,有愧疚,她把他当成一生的挚友,如果可以,她愿意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可那不是爱情,她从不曾爱过他,她心中自始至终爱过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夫君。
她朝他退后了一步,埋下了头,单膝跪在地上,谢虚颐和小叶见状,连忙上前来拉她。
“阿寻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凌汐池纹丝不动,一眨不眨的看着月弄寒,说道:“月三,如果我伤害到了你,我向你道歉,你是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我一直觉得,男女之间不一定只能有情,还可以有义,如果你觉得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那么,我现在恳求你的原谅,无论你怎么想,龙魂我一定会给你的,我说到做到,但我求你,放我自由。”
月弄寒眸子一紧,蕴满了受伤,沙哑着声音道:“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求我放你自由?阿寻,你的心中当真半点都不曾有过我? ”
凌汐池还未来得及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