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四百一十一章,比舅爷输到家(3/4)

袁训笑着,把鲁豫说的话,和项城郡王的话都告诉宝珠,宝珠也生出不悦:“人心叵测,但能过太平盛世还是往太平上面去过,鲁驸马这是要当酷吏一流。”

抬眸对袁训:“侯爷要多加小心他才是。”

“你有没有打听过他?”袁训问宝珠。

宝珠抿唇一笑:“向瑞庆长公主问过几句,公主说得含糊,我正想再问问再告诉你,免得听错。”

“你怕听错的意思,长公主说他的就不是好评语。”

宝珠颔首,含蓄地:“不好。”

“我听到的呢,也一样不好。”

宝珠哦上一声:“那你告诉我。”

“当年太上皇要许配的三驸马并不是他。”

宝珠低低惊呼:“公主的话竟然是真的。”

“是真的,我问的人更可靠,是承办公主们大婚的宫人。如今也上了年纪,但记得很清楚。”袁训又露出在书房里对着鲁豫有过的嘲弄:“有一年宫宴,三长公主无意中遇到他,执意嫁给他。幸好,太上皇给三长公主相中的人家并没有明旨,拗不过三长公主,就答应亲事。但已经吩咐宫人们给三长公主备办大婚事宜,太上皇从此认定是鲁驸马做了什么,对他看法一直不好,想来三长公主不是绝色,鲁驸马要的只能是皇亲圣眷,爵位高官。”

宝珠溜圆眼睛:“啊?太上皇是这样的看他,”想想太上皇那张睿智却固执的面庞,在上位上呆得久,执政也算清明,要是固执起来,像是没有人能挽回。

宝珠摇摇头:“鲁驸马在仕途上不见得会如意吧?”

“让你说中。成亲以后,鲁驸马每每上条程就让驳回。他又不是顶顶中用的人才儿,在太上皇手里就没有得意过。”顿上一顿,袁训再道:“现在就不难明白他的心思,他不怕多死人,他只要证明他是能干的人。”

宝珠目瞪口呆,倏的一笑。

袁训奇怪:“说酷吏呢,你笑什么?”

宝珠就忍住笑,道:“我是笑鲁驸马证明自己是能干的人,不就要显出太上皇当年亏待他?这事儿办的,只怕吃力不讨好。”

袁训愕然住,也笑了出来。亲昵在向宝珠头上一敲,笑骂道:“呆子小宝,你又淘气了。看你眼睛尖的,什么地方尖刺你就说什么地方。”

“我又不会告诉他,我就是告诉他,他也不听。这是几十年自己都不能劝解自己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能解开,”宝珠微笑:“他有了公主还不足够吗?这人贪心。”

又告诫袁训:“离他远些。”

“知道。”袁训心中喜欢,但表面上漫不在乎。

宝珠笑盈盈:“你别不耐烦,该说的还要说。还有项城郡王,装神弄鬼,什么以前和姐丈两家好得很。这般含糊的,不过是以前两家和美,有些你照顾我,我照顾你的话让他拿在手里,也可能是写在信中在他手里,也可能是一起办过什么事情,如今他倒敢威胁?要不算是姐姐交待给你的事儿,谁要理他,也不怕他。”

袁训翘大拇指,喝一声彩:“全让你猜中,我倒不必解释。”宝珠含笑:“你可有办法做周全了?”

“这事情,好办。”袁训还是大大咧咧。

宝珠想这个人不是不谨慎的人才是,就瞅着他道:“听说大将军石头城打得好,我没亲眼见过。听说大将军板凳城直进直出,我也没亲眼见到。就这一桩子事情,让我长长见识吧,看看你的好手段。”

袁训神神秘秘:“到时候,让你说个服字。”

宝珠眨巴着眼睛,夸张地把他从头到鞋子看上一遍,自己寻思,又取笑袁训:“这个人牛皮吹得大,依我来看,帮项城郡王一把,不就是为他说说好话,把他战功表表。这样一来呢,满朝中的人都知道你为他说情。侯爷仔细皇上生气,把你也扯进去,到时候大话还怎么能继续对宝珠说呢?”

袁训仰着个脸儿:“不信我,就赌上一赌,有彩头儿没有?”

宝珠想想:“有,你赢了,宝珠给你闹。宝珠赢了,宝珠闹你。”袁训给她一个大白眼儿:“这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宝珠吃吃的轻笑起来。

……

又过上两天,西风在下午更浓列些。看着一地是晴阳,但衣裳稍单就有瑟瑟之感。项城郡王妃送来添换的衣裳,项城郡王午后的时候,也能出来和将军们晒会儿日头,其实是为说会儿话。

昭狱里面看似宽松,是因为在押的官员们弄不好哪天就出去当官,时常有人一放出去就是高官。这些都属于政治罪犯,抓进来后大多有亲戚有旧友有根基,狱卒们是外严内松,对一些官员们,甚至不禁他们通消息,也可以在院中走动。

项城郡王就盯上一个人,看着奇怪,叫过最近的狱卒来问话:“还有这么穷的官儿吗?跟他娘的穷酸丁似的。”

狱卒看上一看,见灰蒙蒙辨不出颜色的一件衣裳,脸儿不用看,他就笑了:“回郡王,您别看他衣裳破,他吃的好着呢。见天儿的酒楼上席面,有的是人给他送。”

“这是哪个官儿,当官当成这种模样?这是摆清廉做样子给人看?”项城郡王皱眉。

他手里下也有几个这样的人,说好听的是不修边幅,说难听点是装模作样。当官穷的跟十年寒窗苦似的,项城郡王想你不怕别人担心刮地皮吗?

装清廉是项城郡王最恨的一种人。装……。又想到哗变的小罗将军,心头一痛,项城郡王更对那个官儿不悦,要狱卒解答他是谁。

“这是方生先生,”

项城郡王更是眉头一跳,脱口生出不悦:“他叫什么?”

狱卒笑道:“他姓方,单名就是一个生字,名叫方生。”项城郡王不听还好,听过后五内翻肠倒肚一阵的难过。

他想到一句话,是庄子的,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这句话是承认事物的运动性,不同的理解很多。

有人认为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万物万事存在着消耗,也没停过的在新生。这会儿出来的不是时候,把项城郡王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给压倒。

……

要说项城郡王,这一回进昭狱他足够冤枉。但和东安、靖和一样,他们都有战功可表,都存在着侥幸心思。

项城郡王私下里盘算再盘算,十大郡王里早就战死延宁和江左,如今又死了东安与靖和。

延宁郡和江左郡王都没有了建制,算少了两家。

东安与靖和郡王都有世子,世子也已经在军中,但他们到底不是老辣的郡王,在指挥作战上面要逊一筹。

苏赫虽然败回,但不见得边城就告安宁。王爷萧观才接帅位,以项城郡王来想,自己还有用。但怕皇帝又玩一手阴的,跟对付东安与靖和郡王一样,也下道模糊不清,看似一片悲悯,看似罪已,其实逼得人没有站脚处的圣旨,项城郡王想他是不会自刎的,但他厚着脸皮回去,日子不会好过。

东安与靖和的自刎,项城郡王能明白他们的心情。

……。

先是葛通一道奏折,把他们彻底挤兑成大奸大恶之人。一句“弃家仇而安国宁”,分明是再次羞辱东安与靖和两个郡王当年就没有想到国家,为的是他们自己的一角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