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第四百零五章,有主见的宝珠(3/4)

“为什么!”舅父大惊失色,他也认识吴参。龙三眸子泛红:“这个傻子!他上了林公孙的当,和人密谋让刑部里抓走,林公孙那孙子当场让扭送的,没过半个时辰就离开。吴参就没有这样好命,刑讯死在里面。”

龙二也滴泪,吴参有不好的地方,但平时也有信件来往,算是朋友。轻泣道:“今天圣旨下来,我们先去接的他。想舅父表弟关在单身牢房,比他日子好过,晚一刻出来没什么。刑部里……尸首几乎认不出是他!”

在这里,又要感激袁训:“幸好有小弟在,把他供词也弄出来看了,画的押,一个血印子,这混帐受刑不过,胡乱攀咬,咬出好几个,幸好圣旨下来,大家无事,他这供词也就白搭,他也死得不冤枉!”

舅父双目失神,手扶桌边半站起来,摇摇欲坠,还不能相信:“没了吗?大约六、七天前他来看我,还想让我说服你们,请忠毅侯出面,”

龙二提起拳头捶在桌子上,吼道:“他的尸首我不收!”龙三也道:“我也不收!”恨恨再骂:“还想把小弟也拖下水!”

袁训倒笑了:“他得有这能耐才行!”为说话方便,侍候的人在水榭外面,袁训让进来倒酒,再劝上三杯时,关安过来回话:“有客。”

袁训就劝他们不要悲伤也不要气愤,喝着酒等自己回来。往书房里来的时候,一路走,一路想着鲁驸马和马浦丞相都和林公孙有走动,他们是知情呢?还是装不知道?

…。

书房里,四皇叔殿下随意观赏书画,看到自己喜欢的,啧啧有声。主人不在,不把下人放在眼里,四皇叔笑骂:“小袁这东西,收罗的画好!这个,我走的时候带走。”

天豹在外面翻白眼儿,看你口气大的?皇叔殿下是不是?在贼出身颇得意的天豹眼里,也不过就是个人罢了。

想带东西走?侯爷不答应,没门!

没一会儿,里面又出来一句:“这个字也好,我带走。”袁训过来时,就见到天豹面色铁青,随时生吞人似的。袁训以为他累了,摆摆手:“休息去吧,不然回家看你的娘,今天夫人没出门,她应该在家,最近有功夫,多陪你的娘。”

天豹不情愿的离开,临走时对四皇叔背影瞪上一眼。袁训进来,四皇叔听到脚步声回头:“哈哈,小袁,这个这个这个,包起来,送我了。”

“殿下你没说给我几件,还来勒索我?”袁训回着他的话,觑眼睛看他手指的地方。顿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

四皇叔大笑:“什么好东西!老梁尚书的牡丹而已!他最近告老,在家里天天画个没完,你不给我,我找原主人去要。”

“那您快请吧,别在这儿站着。”袁训嬉笑。

四皇叔没好气:“看你小心劲儿!”最后那幅字指住:“画不给,字给我!”袁训愈发嘻嘻:“殿下您看仔细,那是先父手迹,我就不多,更不能给你。”

“我说这笔意好,却无力。”四皇叔想难怪,那位国公听说胎里带出来的病,打小儿病重,让太后至今牵肠挂肚的想着。

袁训不乐意了:“您说话留神,我不喜欢听。”

“那说个你喜欢听吧,”四皇叔眼珠子一瞍,门外窗户上看上一看。袁训摆手,门边上的关安退出。再对四皇叔道:“放心说吧,无事总不会来。”

四皇叔贼眼溜溜,还在一墙的书画上面。袁训微笑:“我没进京的时候,要说殿下无赖泼皮,我不敢信。现在亲眼见到,不信也得信。说吧,说完了送您一样。”

“二样,如何?”四皇叔一脸的恨不能身子钻到书画里模样,袁训大笑:“我今天遇到书蛀虫,好好,两样。”

两个人收笑坐下,四皇叔一脸的神秘:“有人在皇上面前,把你又给告了?”袁训不以为然:“陈年嚼烂了没味道的消息,您就拿来骗书画?”

四皇叔骂道:“跟你说话最没劲!哪怕装个很惊吓呢?”袁训又要笑:“我让人吓怕了,所以不敢装。”

四皇叔长长叹气:“要不是为了你的书画,我才不跑这一遭儿。”袁训好笑等着。

“……就是这样,皇上先是去了容妃宫外面站会儿,鲁豫求见,讨了个官职回去,刑部里现在两侍郎全齐全,”

他说完,等着袁训说好,袁训一脸的莫测高深,眼神意味悠长,一言不发。

四皇叔心下明白,但嘴上还是嬉皮:“帮你打听事情,你这小子这什么表情?”

袁训慢吞吞:“殿下您这手长的,”

四皇叔骂他:“我又不是贼。”

“你都伸到皇上身边去,还敢来告诉我?”袁训好生怕怕的模样:“你不是来拖累我的吧?”

“去你的吧!宫里太监宫女们,先教习好了才能往里送!皇上说,皇上的家务自己人管,我和兄弟们管这些,送几个太监到御花园里,全是粗使的,皇上住那里,也就听到这几句。我和你小袁好不是?有你的名字,别的全没听到,担心鲁驸马告你黑状,爷我大跑小跑来告诉你,一句谢没有,你倒盘查起我来了?”四皇叔骂个不停。

袁训笑眯眯:“哦?那容妃宫里的两个也是你送的?”四皇叔坏笑:“你们家加寿姑娘那两个,也是我的。”

“这个你要谢我,加寿儿杖毙了人,就没人使,正好你对我说过有两个,我说要了这两个吧,”袁训也坏笑:“你今天的话是拿来当谢礼的?”

不说还好,说过四皇叔正容,掸掸衣角:“是了,我话已说完,你当心呢就当心,不当心就算了。谢礼是你说的,喏喏喏,”手又指点在墙上:“这几个给我包上!”

袁训挑挑眉头,并不唤人进来取已书画。

笔山上取下笔,摘去笔帽,摊开两张信笺。四皇叔乐了:“你还写个道谢函是怎么着?横竖你的字也不错,前科探花不是,行行行,你也给我写上一张,我一并带走。”

见袁训下笔如飞。

头一张:“小二吾弟见字如晤,今有书画债一桩,弟速速写来,交付来人带回。”

第二张:“梁年伯尊鉴,牡丹动人,不如年伯笔下动人,乞画,交付来人带回。”

四皇叔抢到手上看过,笑得差点摔地上。袁训得瑟:“怎么样,前科的状元,他的字你一向推崇。梁老尚书的牡丹,殿下往他家里摘去吧,别动我的,我的本就不多。”

“那你给我什么!”四皇叔握紧两个信笺,但还和袁训不依不饶。

袁训轻推着他往外面送:“给你两个敲门砖,殿下知足吧,轻易我不求人,为你我才求人,殿下赶紧的去讨画,天已下午,今天去讨今天还能赏。请请请,恕我不送。”

把四皇叔推到房外,一个往大门去,兴冲冲去讨书画。一个往水榭来,继续打听定边秘辛。

……

葛府的灵棚在下午时分,全搭得停当。葛通看过满意,这才觉得口干舌燥,想到没好生吃过茶,又衣裳要换,往房里来。

丫头们打起门帘,葛通进来,听到房中妻子笑盈盈的说话声。

“宝倌儿,再走两步,”是和儿子小小葛,小名宝倌儿在玩。

回身,葛夫人见到葛通,更笑容满面。笑过一下,又尴尬了,收起笑容解释:“看我忘记,舅父灵堂收拾好了?不该笑才是。”

葛通不放心上:“客人还没上门呢,明天你记得别笑就行。”走到儿子小床前,把他抱在手上。

这是葛夫人在边城生的孩子,是他的长子,葛夫人爱如珍宝。这个儿子来得不易,她赶往袁家的时候,福王正制造动乱。又有了儿子,夫妻重归于好,夫妻们都珍惜,起名为宝。

小小葛离一周不远,会挪步,爱笑。见到父亲,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儿,格格有上两声。葛通也随着笑了:“乖乖,看你喜欢的,是见到父亲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