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为了突出北路商货的质量,在所有北路商户加工而成的商品上,也都打上了统一的北路商帮标识。
北路出产未必是最华丽精美,但却胜在质量极佳,相比之下更显大气,经久耐用。
而北路出产的皮裘,早已名声在外,更是远闻于大同、山西各处。
这些山西商人也都是两面人。
他们平素在外面并不十分铺张,有时甚至还显得有些许寒碜,大多都穿着厚实的普通皮袄,就连下馆子也不会过于铺排,甚至都不会多点一道菜。
可一入内宅却又不同,不唯处处火夹墙,更是搞得富丽堂皇,就连车轿都是十分豪华。
放眼今日在座的诸人,身上穿着的也多是貂皮袄,就连大公子范三拔,穿着的紫金貂皮裘衣也印有北路商帮标志。
追捧北路出产的商货,在宣府、大同,甚至是山西的很多地方,都已成为了一种时尚与潮流。
上到大富之家的白糖、细盐、玻璃、皮裘等等,下到小户人家的锅铲瓢盆、砖瓦棉布等等物品。
谁人的家里若是没有几件北路出产的商货,都会不好意思说出去,以免叫人让人耻笑。
特别是北路军中才有的盔甲军械,尤其是他们的火器,更是宣府、大同、山西地方黑市上的抢手货。
就连范永斗、王登库等也是不遗余力地高价收购北路战士手中火器,只是北路军规极严,就算高价也没收得几杆真正能用的北路火铳。
可在一个月前,大清国的皇帝陛下却给他们传来讯息,要他们购置北路勇毅军所用铳炮。
并且还要设法陷害张诚,使之失去大明崇祯皇帝的信任,最好能离间张诚与崇祯之间的关系,使崇祯不再信任张诚。
“不能在战场上击败他,就换一种方式除掉他!”这不正是奴贼的一贯作风吗?
…………
“来来来,各位掌柜先吃点团子。“
范永斗颤巍巍地招呼着众人,将刚才略显不愉快的话题岔开,还不失时机地补上了一嘴:“这些斋料,可是玉皇庙大师们事先消灾降福过的。“
众掌柜听他如此说,不由发出一阵奉承:“范老真是交游广阔,玉皇庙里的大师可是很难请动啊!”
大家略吃了几个糍团,厅内的气氛也显安静下来,众人的心里都知道,范永斗花大力气将张家口的八大商家都请了来,甚至还有几位从山西急赶而来的东家,可不会单单只是为了吃几个糍团。
范永斗一双老眼迷成一道缝,先扫视众人一遍,他那双浑浊的水泡眼中,发出毒蛇似的冰冷寒光,阴恻恻地说道:“各位掌柜的应该都已听说,这次辽东大战,大明王师可是打胜了的。”
“是啊。咋就打胜了呢?”
“最可气的是那个张诚,竟然还是首功,更因此功获封伯爵!”
“何止啊,这个混世魔王还升任宣镇总兵了嘞。”
“听说他近日将赴镇城到任,咱们可得想个法子,若是使他这总兵做得安稳,怕是就没咱的好日子哩!”
厅内众人立时便发出一阵喧哗议论之声,对于大明王师得胜更是唏嘘不已,全无一丝兴奋喜悦之情,更有几人甚至还咬牙切齿,愤恨之色溢于言表。
“王师打胜了是大好事。”
范永斗止住了众人的议论纷纷,接着又道:“我等都是大明天.朝的子民,如今王师在辽东大胜清国,固然应该心中欢喜。
只不过,北路的那个杀神,竟成了我宣府总兵,更获封永宁伯,这位镇朔大将军自然更是威风。
然今天在座的各位,怕是要大难临头啦!”
范永斗说这些话时,虽面带笑容,可他那双水泡眼中透出的却是满满杀意。
一个貌在四十岁上下的掌柜,抓起自己的貂皮帽,在手里不住揉捏,他表情狰狞地恶狠狠说道:“他姓张的不给我们活路。照我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