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耕学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然后跟着走进。
首席大学士黑着脸,瞥见云耕跟着进来,并无暴怒的样子。
云耕见状,心里有踏实一些:“属下云耕,拜见首席大学士。”
随后又朝铃花大学士躬了躬身,表达了对尊贵的紫金绶带大学士的尊重。
九秀大学士并没有亲自审问,而是示意手下的黄金绶带来问。
好在云耕学士早有心理准备,被问到当初那一战时,他将心里早就重温过很多遍的答案,又复述了一遍。
“所以,那个水工学士到底是死是活?你并不知晓?”
“当时战局混乱,我们被敌人冲散,彼此不能相顾。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事后我们在战场确实没看到水工学士的尸首。要说他突围成功,身受重伤休养到此刻才复出,也不是没有可能。”云耕学士主打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
反正这事跟他关系不大,他只要推说自己不知,其他人也拿他没办法。
“那么,你跟铜椰大学士幸存,你们之间关系如何?”
“铜椰大学士与我也算同生共死,我们对那一战有着诸多相通的情绪,要说没有私交,那是假的。但要说私交有多么深厚,却也不真。我与铜椰大学士,比寻常的同事关系要好一些,但也没到知心朋友那一步。此为属下的肺腑之言,也是经得起查验的。”
这个也的确是实情,不是云耕不想抱大腿,而是他觉得铜椰大学士这根大腿自己都不太稳,处境不太妙。
两人除了一个投靠地表世界的共同秘密之外,确实没有必要走得特别近。而在这个共同秘密上,双方肯定有巨大默契,会拼命守住。
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秘密。
“据你所知,铜椰大学士跟水工学士私交如何?”
“此前我看他们有些交流,可能他们都觉得自己对于太一学宫而言,是外来户,所以水工学士对铜椰大学士有一种天然的亲近,这也是有的。”云耕学士滴水不漏地回答。
有理有据,情理兼备,自然有一种独特的说服力。
便连九秀大学士,也觉得云耕这家伙说得比较诚恳。
“所以,水工学士返回学宫,他没有找过你吗?”
“水工学士当初与我交流不多,并无太多私交。再说,我的身份和他平齐,他若是要找门路,断然不会找我这个普通学士吧?”
云耕学士解释完毕,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惊讶地反问了一句:“怎么?难道水工学士真的返回了?我倒是很好奇,当时的情况下,他是怎么逃脱?”
既然要矢口否认,自然要演的再逼真一些。
不过九秀大学士以及一众手下显然没打算回答他,既然你云耕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也没必要问下去了。
很快,云耕学士就灰溜溜离开了明心院。
不过他表面看上去沉重,心里确实松一口气。虽然他自问演得很好,但他也不想被人一直追问。
万一哪个地方露出破绽呢?
水工学士是什么人?他云耕学士太清楚了。哪来什么水工学士?这水工学士就是那名灭掉银乔太上长老的地表强者,一个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存在。
他云耕学士跟铜椰大学士,在人家跟前,都是卑躬屈膝,卑微求活。说白了,他们能活下来,是因为水工学士需要他们,要他们当这个内应。
不然的话,水工学士根本不可能留下他们。
云耕学士也很清楚,自己跟铜椰大学士其实已经跟地表人类绑定。名义上是太一学宫的人,实则已经不可能站在学宫这边。
他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
水工学士回到太一学宫附近,他想干什么?下一步会不会来找我?他既然先找了铜椰大学士,下一步弄不好真会来找我。
到时候,我又该如何对待?事后又怎么跟太一学宫高层解释?
毕竟,他出门的时候,九秀大学士亲口说了的,如果这水工学士来找他,一定要第一时间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