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柏急忙提剑挡住,却见万条魔气垂落下来,如蛟龙出海,在百万里云图中四散奔腾。
哗啦啦!
魔气所过之处,那山河日月,无数美景,好似镜花水月,在半空中扭曲变形,泛起一圈圈涟漪。
终于是如水泡一般破裂,百万里云图,都化作齑粉!
“噗!”
法术被破,令狐柏脸色苍白,蓦地吐出一口鲜血。
还不等他压制伤势,葬天帝又猛攻过来,真魔之气浩浩荡荡,无可阻挡!
令狐柏从容已失,潇洒不再。
他将风云剑向上一挥,猛击三千魔浪,煞云魔光在太虚星空中炸开,化为无数个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星光都吸入其中。
黑暗!
无边的黑暗笼罩了令狐柏!
他的身形飘忽不定,风云气只能散开百丈,勉强护住身体,却好像一叶孤舟,在茫茫大海中载沉载浮。
而葬天帝此时的气势已经上升到顶点。
他的真魔气无穷无尽,逐步吞噬令狐柏的风云气,那黑色铁杖上的九枚印记闪烁不停,散发出无边煞气,便是风云剑也抵挡不住,渐渐被打出了豁口。
如此又斗了三日三夜,令狐柏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终究是不支,气息渐渐衰弱。
千招过后,忽听葬天帝一声轻叹:
“结束了!”
话音刚落,令狐柏周围的护体灵光寸寸碎裂,无数魔气蜂拥而至,从他的眼、耳、口、鼻这七窍涌入体内,犹如被万箭穿心。
形势急转直下,虽然看起来突然,但却是必然的结果。
只因他的法力终究不如葬天帝!
两人斗法百余日,令狐柏的风云气早就被侵蚀了大半,连他所掌握的法则之力也已经千疮百孔。
反观葬天帝,却是越来越强,似乎汲取了这太虚星空的力量,全身上下无一处破绽。
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直到百万里云图被破,令狐柏最后的防线也被撕烂,再也无法抵挡葬天帝的天魔之气!
此时此刻,令狐柏被魔气侵入体内,无边无际的痛苦撕扯着他的意识,使他全身痉挛。
但他仍旧没有放弃,身形一纵,直扑葬天帝而去。
“困兽犹斗。”
葬天帝摇了摇头,眼中居然露出一丝怜悯之色。
他站在原地不动,任由令狐柏冲到面前,提杖一敲,“砰!”的一声炸响,将后者的左臂打碎。
只见星空之中,鲜血飞溅,无数清风咆哮,似在悲鸣!
令狐柏并不退缩,举剑再刺,风云激荡,化为无双剑刃,席卷太虚星空。
砰!
又是一杖落下,不仅把他的宝剑荡开,还把他的胸口打烂,无数鲜血四溢,血肉模糊。
真魔之气在体内横冲直撞,饶是心志坚毅如令狐柏,也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何必挣扎呢?你应该知道,不可能斗得过我的。”
葬天帝叹了口气,用手隔空一抓,万千魔气如利剑一般刺穿了令狐柏的身体,让其悬浮在自己面前。
此时的令狐柏披头散发,全身血肉模糊,已经是不成人样。
再也不是那个“风云无双,气荡寰宇”的令狐城主了!
“老友,你可曾后悔?”葬天帝悠悠道。
在他面前,令狐柏已经被数万柄由魔气化成的利剑贯穿,头颅无力地垂下,头发披散,遮住了面容。
整个太虚星空,寂静无声,似乎在等待令狐柏的回答.
“后悔?”
发丝后面,传来了沙哑的笑声:“我令狐柏自证道以来,历经十八万年,从当年的九圣屠仙到现在的南北之战,多少往事如云烟般消散,‘后悔’是什么,我从不知道。”
说到这里,令狐柏缓缓抬起头来,垂落的发丝向两边散开,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孔。
他的双眼都被血块粘住,无法睁开,只能眯着眼睛笑道:“葬天帝,我们这盘棋下了多少年了?你应知我手段,既然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我的弃子,那我自己为何不能呢?”
葬天帝听到这里,微微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黑铁杖,九枚真魔之印同时咆哮,煞云冲天,朝着令狐柏的脑门一杖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