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梁言从天目神君的口中得知了众邪魔围困玉竹山之事,便一路向西而行,马不停蹄地赶往玉竹山。
他不愿把遁光祭在高处,免得被邪魔发现了踪迹,只是贴地而行,穿山过林,如此倒慢了许多。
就这样赶了两天两夜的路,途径一处密林,忽然闻到血腥之气,不由得眉头微皱。
“此处靠近玉竹山,莫非是海外修士与玉竹山弟子的争斗?若真是如此,我不得不管。”
想到此处,梁言按落遁光,顺着血腥之气进入密林,行至深处,忽听佛门梵唱之声。
佛音渺渺,空灵澄澈,似在度化众生。
梁言更加好奇,又往前行,见一白胖和尚,身穿僧衣,腰缠布袋,盘膝坐在地上,正低头诵经。
在他面前躺着一位宫装女子,身材高挑,容颜清丽,只是胸口破了个大洞,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再看那和尚,低眉垂眼,面露悲怜,一边诵经,一边转动佛珠,看上去正在超度已死的女修。
梁言没有上前打扰,在旁驻足,默然不语。
如此过了片刻,和尚超度完毕,诵了一声佛号,从地上站起身来。
“多谢道友不语,让我超度了这位可怜的女子。”和尚脸色沉痛道。
“不必道谢。”
梁言看了他一眼,声音平和:“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还有地上那位女修又是谁?”
“呵呵,萍水相逢,道友却接连三问,探我底细,未免有些无礼了吧?再说了,我也不知你的来历,怎肯与你分说。”和尚淡淡道。
梁言听后,点了点头:“倒是我唐突了,我乃西岭散修狄武,不知足下可愿透露身份?”
“狄武?”
和尚皱着眉头想了想,显然是在思索这个名字。片刻后,却是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不过既然道友说了,小僧也不能隐瞒,我乃金鼎山散修,法号‘万寂’。”
“原来是万寂道友,幸会幸会,此处乃玉竹山地界,不知道友缘何来此?”梁言接着问道。
和尚听后,叹了口气道:“玉竹山乃正道支柱,如今有难,小僧怎能不来?”
“你也知道玉竹山被围了?”梁言有些意外。
“当然,小僧虽是散修,但交友也算广泛,前些日子有海外十三岛的修士被我好友擒住,这才知道玉竹山脚下群魔汇聚,原来‘北冥’大军声东击西,打算奇袭玉竹山,只是封锁了消息,南玄大军并不知情。”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如今天下大乱,南北相争,倘若南玄败北,那小僧这个逍遥散修也当不下去了,于是便和几位好友相商,一齐来玉竹山助拳。”
“原来如此。”梁言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不少:“不瞒道友,其实狄某也打算去玉竹山助阵,只是我势单力薄,心中难免悲凉,不过今天见了道友,也知吾道不孤。”
“当真?哈哈!”
万寂面露惊喜之色,笑道:“不想在此处遇到一位志同道合之人,此乃南玄之幸,正道之幸!”
梁言也是微微一笑,但他马上目光一转,指了指地上的女修,问道:“方才看道友悲痛,不忍打扰,不知她是何人?”
提到身后女子,万寂又是一脸悲凉,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与此女萍水相逢,并不认识。我来之时,她已死去多时,但看她服饰打扮,应该是玉竹山弟子。可能此地曾经爆发过一场大战,此女想要突围离去,却被海外十三岛的魔头杀害,落得这副惨状。”
说到这里,又是双手合十,脸色沉痛,宣了一声佛号。
“人死不能复生,大师悲天悯人,却也不必太过自责。”梁言安慰了一句,越过万寂,走到女修尸体旁边,凝神观察了片刻。
忽然,他手指轻轻一勾,一块令牌从女修的袖中飞出,落在手心,只见木牌上写了一个名字,乃是:梦兰。
他摸了摸令牌,但觉余温还在,不动声色,将令牌收入了袖中。
“‘玄阴冲斗’之期将近,我等也要快马加鞭,免得错过时间,到时候可就白跑一趟了。”梁言说着,手中法诀一掐,就要驾驭遁光离去。
“且慢!”
万寂和尚在身后叫了一声,走上前来,呵呵笑道:“看来狄道友是个急性子,你的心情小僧十分理解,只是现在玉竹山群魔环绕,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就算赶到玉竹山,又如何穿过北冥大军的重重封锁,与玉竹山的诸位道友汇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