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岐伯的话,蒋二爷噗嗤一笑,一边摇头,一边用扇子又敲了一下岐伯,这一次他没敲头,而是敲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干嘛呀?说了不许动手动脚,怎么还上瘾了?”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对自己太自信了!”蒋二爷又敲了一下,看到岐伯瞪着自己,他笑了笑,说道,“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我那个大侄子,可从来没有想过要用你。”
“啊?这又是为什么?”岐伯哼哼了两声,很不解的看着蒋二爷,说道,“三年一科考,我那届过去之后,想要再等来一个状元,可就需要三年的时间了。再说了,若兰公子闻名天下,虽然是靠着神神鬼鬼的闻名,但好歹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我虽然不入朝为官,但也在西京城最大的书院挂了名,三天去讲一次学,也算是颇有学识的人。先帝求贤若渴,当初也是想着找到一個可以与宁昌国抗衡的人,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我?”
“首先呢,你是自己不愿意当官的,我皇侄也不愿意强人所难,逼迫别人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是吗?那先帝还真是深明大义!”
“宋家的人都是这样的,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优点吧,可以想他人所想,可以理解别人的情绪、想法。”
“对,这好像是你们特别显著的特点。”
“我们家自己本身就是不乐意被人强迫的,你看看我那个大孙子,虽然现在是帝王,但整天想着往外面跑,他很清楚,那种被迫坐在那上面的滋味儿不好受。但他既然承担了这个责任,就必须要做好。哪怕为难自己,也要做好。就是因为又了这样的感受,所以,我们不喜欢为难别人,虽然自己淋了雨,但不想别人也跟自己一样。”
“确实是。”岐伯点点头,“当年我离开西京城的时候,先帝也是这样说的。可我当时有点自暴自弃,并不能特别的理解。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执念了,反倒是能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了。”
“你能明白就说明当初的苦心没白费。”蒋二爷坐累了,站起来在院子里溜达着,“还有一点,就是伱刚才说的那个事实,我们也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想过。如果说谁能真正感受到那个的冲击,那就是我们。”
“你是说寒门子弟最终会为大氏族所用吗?”
“对!”蒋二爷点点头,“那些大氏族的子弟虽然不能科举,看上去似乎丢掉了在朝堂的位置,但实际上,他们非但没有丢掉自己的位置,反而地位更加稳固了。”
“对!”岐伯点点头,看了看浴房,小声的吐槽了两句,“这两个人怎么这么慢啊!”
“他们这段时间肯定会非常的累,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又不仅是单纯的粮草,还有一些比如什么盔甲、兵器、药品、辎重等等其他方面的补充,还需要他们处理和协调的事情会非常的多,累心累身又耗神。”蒋二爷看了看浴房的方向,“看着时间还来得及,但一旦真的打起来,这些东西没有准备好,麻烦的就是我们自己。他们身上的担子、压力都很大,好不容易放松一下,有可能睡着了,再等他们一会儿吧,如果再不出来,就让人进去找他们。”
“说的倒也是。”岐伯叹了口气,“继续我们之前的那个话题,你说陛下既然已经察觉到了,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了大氏族,为什么还不废除氏族不能科举的这个规定?”
“你这个问题,其实我们之前也讨论过了,现在的情况是有一大批的寒门学子去他们的书院念书,哪怕这批学子最终科举落榜,但起码还是把书都念下来了,哪怕就是个童生、秀才,回到他们各自的村子里,还有他们的镇上,他们可以开自己的私塾,开自己的书院,可以让更多的孩子得到识字的机会。但你想如果松了口,让大氏族的子弟参加科考,你觉得寒门子弟还有出头的机会吗?那些氏族还会开书院,广收天下学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