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被突如其来的这一问给吓着了,她不知道沈昊林是故意的,还说话无心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选择沉默。
“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过这些。”沈茶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决定装傻充愣,“兄长知道,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以后也会死在这里,或者死在战场上。那些文质彬彬的公子,不会选择我,我会不会选择他们。至于军中的这些,更不可能了,他们见到辽兵都比见到我觉得亲切。”沈茶稍稍停顿了一下,“倒是兄长,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该着急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哦,还有瑞天哥哥,你们两个才是重点,哪天陛下高兴……”
“打住,不说这个了!”沈昊立一见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了,赶紧停止了这个话题,很生硬的把话题拽回到薛瑞天的身上。“嗯,我想好了,今天下午去找找小天,跟他聊一聊,别老欺负红叶,要真把人家给气跑了,想要再找这么一个能容他的护卫,可就困难了。”
“他能听得进去才行。”沈昊林转移了话题,沈茶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也不觉得失望,她兄长在这方面迟钝得很,一时半刻是开不了窍的。“瑞天哥哥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我记忆中的她是个温润儒雅的贵公子,对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的。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是跟那件事有关?”
“这个是必然的,任何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没有变化是不可能的。”提起往事,沈昊林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小天这个人,表面上没心没肺的,什么事都不在乎,可实际上,咱们这几个人里面,心思最多的就是他了。有的时候,就连我也拿不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尤其是那件事情过后,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你昨天说,有人在追查那件事情,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我和兄长的想法一样,若说还有谁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除了咱们、陛下,也只有他。”
“他要查就让他查去,能查出真相自然是皆大欢喜,查不出来,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了,我们不必干涉,弄不好反而会伤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沈昊林睁开眼睛,看着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沈茶,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清者自清,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算有人企图泼脏水也是徒劳,终究会大白天下的。”
“大白天下也是需要时间的,在这个过程中若产生了误会,影响是非常大的。镇国公府和武定侯府一直都是相互扶持的,对于大夏、对于嘉平关城,都是缺一不可的。若武定侯府对咱们心里产生了芥蒂,可不是什么好事。城中有不少辽金的探子,他们可不是睁眼瞎。”
“真到了那个地步,宋珏可就不能装聋作哑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个局拜先帝所赐,宋珏就要承担起收拾残局的这个重任。放心吧,宋珏那么精明的人,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局面变得那么糟糕的。而且,他和小天是表兄弟,若说伯夫人真的有问题,宫里的太后娘娘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沈昊林伸手捏了捏沈茶那张严肃的脸,“别乱琢磨了,这样的事事怎么琢磨都没用的,该来的一定会来,该发生的一样也少不了,担心全都是多余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看咱们随机应变的本事了。”
“兄长说的是!”
“眼下咱们要关心的,除了你的生辰,就是过年的事。今年的这帮新兵,看上去都是娇生惯养的,大约也是第一次离开家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他们应该还想着能好好的在这里过个年,可昨天被你这么一吓唬,过年的心情应该是没了。可他们没有这个打算了,咱们不能不管,毕竟是人家在边关过得第一个年,总要给人家留下一个深刻点的印象吧。”
“兄长有什么提议?”
“就是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才想问问你。”
“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去找薛侯爷,他比较擅长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