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芬兰湾是被罗斯王国霸占的渔场,自壮烈又短促的凯旋仪式结束后,大小渔船再次在海域里畅行。
很多船只为了捕获大鱼宁愿千里迢迢冲到中、南波罗的海,他们会将哥特兰岛和博恩霍尔姆岛作为停驻的基地,就在岸上将鱼肉腌渍烘干,以咸鱼干的方式卖出去。
因为波罗的海的地理构造决定了,海域越是原理丹麦海峡盐度越低,遂到了罗斯堡故地和新罗斯堡面临的海洋,尤其是现在丰水期之巨量溶解冰水注入海洋,海水几乎成了淡水,以这样的水煮盐实在是出力不讨好。
购买来自纳尔维克港巴尔默克挪威人的大西洋好盐要出入更多钱,民众吃盐的需求终究需要尽量自行解决。
现在的时代,随着燕麦、黑麦和小麦的产量节节攀升,全新的饮食方式由此诞生。
将燕麦等麦子熬煮成糊糊,再撒一把盐,以木勺挖着吃。这是罗马帝国时代的普通人通常的饮食,即便是角斗奴也是经常吃这个。
意大利地区的传统吃法在北欧因粮食产量不足成为一种奢侈享受,随着罗斯完全拥有了诺夫哥罗德农业区,天天吃煮麦已为常态。
无论是老罗斯人为首的各路维京人要吃麦子,斯拉夫人更是要顿顿吃麦子。吃煮麦的同时要吃盐,只要条件允许,他们会在吃的问题上付出更多。单纯在煮熟麦子里撒一些盐是不够的!就在熬煮的时候还要加入一些蔬菜、蘑菇之类的辅料,如若能加入肉食就更好了。
晒干的咸鱼硬邦邦,加工完毕能储存长达两年乃至更长,只要食者忽略“僵尸级”鱼干的怪味。
它的鱼肉和盐的混合体,过去是老罗斯人远航时的必备干粮。对于过去盐分非常缺乏的斯拉夫人,罗斯人的这种鱼干竟不啻为一种美味。
把咸鱼干和麦子一起炖煮,再坚硬的鱼干也能熬烂,与煮烂的燕麦构成一碗美餐。
各个斯拉夫庄园的民众不止对食盐有着巨大的需求,直接从远航渔民手里购买咸鱼干实在是一种两全其美的选择。
既然农业区有着巨大的需求,就驱使着渔民疯狂冲向海水更咸的南波罗的海。
这在过去几年根本是不可能的,但罗斯的王权已经覆盖到那里。来自罗斯的渔船将旗帜挂载桅杆上即可表明自己的身份!
其中一支隶属于国王的御用捕鱼队,各个货船带着大型渔船冲向南方海域。
十多年前与留里克签订契约的二十個渔民家庭,他们的孩子有的参与到840年的远征,有的就是单纯的捕鱼。
契约是永恒的,除非留里克有意终结契约。
何必终结契约?至少渔民们巴不得契约永固。
他们就是给国王打工的佃户,留里克与之缔结的契约令人感动。过去的老破渔船换成了修长型武装货船(兼顾渔船),各家庭有着使用权,契约要求每个月的捕捞量下限,而所有的渔获收入中,国王拿走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国王收购。
此乃一本百利的买卖,二十户渔民因此都变得富裕,以至于一些家庭已经订购了自己的渔船。
御用捕鱼队变得人才济济,过去他们出于安全考虑只能以墓碑岛为中心至萨列马岛之间的中波罗的海捕捞,现在他们敢于冲向南方。
既然所捕渔获终究全部献给大王赚取利润,而渔获终究会进入被国王养育的那数以千计的王国崽子的肚子里。
那些崽子都是老罗斯人的后裔呀!与自己有着共同的直系祖先。
从今年开始,因为御用捕鱼队会抵达遥远海域,已经没有能力将足够新鲜的鱼运抵新罗斯堡。原本要在新罗斯堡进行的咸鱼加工不能做,他们计划着就在哥特兰岛的海岸煮盐、晒鱼,最后献给大王成吨的咸鱼干。
留里克许可了这一切,曾经危险的南波罗的海乃至丹麦海峡如今对所有罗斯渔船开放。人人有权掠夺那里的渔获,这就是王国所拥有的的战争红利之一。
未来定会有大量的咸鱼干运抵都城,接着分销到芬兰地区、拉多加湖环湖地区,以及人口基数庞大的诺夫哥罗德地区。此三区有一个共同特点即远离海洋难以获得盐,巨大的食盐缺口是无法由小规模贸易能解决的,除非罗斯占领高盐度的海域并使得民众能自发煮盐。
数以千计的大小渔船离开喀琅施塔得泊地,他们会与从波的尼亚湾来的渔船,以及大量从梅拉伦湖喷涌出的船只,来自三片水域的船只在丁字路口的墓碑岛合并,逐渐填满南波罗的海。
曾被部族纷争压抑着的捕鱼业迸发出了难以置信的生命力,《北方同盟条约》已经明确定义波罗的海是所有联盟成员的海,所有渔船皆可自由捕捞,任何圈地自称霸主的人都被认为是必须打击的海盗。
专属经济区的概念是不存在的,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正片波罗的海都是罗斯的专属经济区。
因为,没有任何一股维京势力能在造船实力上与罗斯竞争。
巨大的捕鱼业需求摆在这里,而巨量热钱涌入,富起来的形形色色的人出于民族传统,订购一条自家的船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