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部分军队会回到各自的老家,留里克原本估计要持续到841年的战争终究提前结束,这下耗资巨大的远征可以告一段落。今年需要休战畜养实力,而海盗活动还是能做就做。
罗斯-丹麦联军在汉堡城西北部的沿河军营,那诸多的建筑可比城内的大量民居坚固很多。军营被送给柳多夫,理论上它立刻可以成为汉堡的第二城区,瞬间可以缓解附近萨克森人严峻的住房需求。
年幼的雷格拉夫要注定留下来,作为父亲的留里克也注定不可能给自己的实际大儿子更多的宠溺。
唯独雷格拉夫绝对不会是奥丁的战争,这样他虽是大儿子,未来也绝对不会再涉入罗斯王国的政坛。对于他,也是另一种保护。
雷格拉夫还是一支强力的楔子,深深扎入天主教世界。他已经接受了非常关键的文化教育,也接受了军事教育,并在过去一年的战争中充分历练。
但父亲终将离开,自己留在汉堡这里,怕不是以后难以与父亲、爷爷相见,失落的心情就写在这个十岁孩子的脸上。
“接受你的命运吧。”留里克拍打着他的肩膀,“当我我十岁的时候已经带领数千人大军远征,你一样可以做得很好。你就在萨克森招募你的亲信,训练他们培养他们,为父我并不能帮助你很多,以后你带着自己的大军重回麦西亚,当伱决定开战时,我会立刻出兵帮你。”
虽然亲生父亲留里克即将返航,在萨克森,公爵夫人可是十分稀罕这位来自北方的女婿。夫人的唯一儿子布鲁诺缺乏勇武精神,倒是自己的女婿雷格拉夫不仅血统高贵,又懂得打仗,最关键的是这个孩子即为懂得拉丁语。
公爵夫人的热忱直击雷格拉夫的内心,他自小渴望母爱,现在大抵找到了关爱自己的母亲。
遂当柳多夫思考一番后,他愈发清醒意识到雷格拉夫留在萨克森意味着什么。他的确只是一个孩子,却很清楚罗斯军队打仗的那一套。“他会让我的军队脱胎换骨,他如同上帝赐予我的宝贝。如果他是我亲儿子就好了……”
一场盛大的祭祀活动就在河畔展开。
极粗的绳索束缚着牛,留里克持剑挨个刺中牛的脖颈。牛因痛剧烈挣扎,牛血也甩得到处都是,终究大部分牛血流入易北河。
聚集在河畔的数千战士敲打起自己的盾牌,他们很有节律地高呼“奥丁”,又大肆点燃烈火,完成开航的仪式。
牛肉后被将士们分食,最后仅剩下牛骨,但大骨头也被敲碎,鲜美的牛骨髓放在火上烤熟并撒点盐,成为极其美妙的食物。
现在,热热闹闹的汉堡将恢复它往日的状况,贵族们、军队们各奔东西。
贵族带着不同的情感皆登上罗斯建造的大船。维京约克王国的船只将载运诺森布里亚王父子回家,蓝狐的分舰队一口气要送亨利拿骚、博杜安、哈德博尔德和路德维希四位高贵者各回各家。
分舰队将畅游莱茵河,队伍的人员将膨胀到一千人已然,只是这次航行对于科隆、东王国是和平之旅。
然而这支舰队之后也不会消失,它在完成送人任务后瞬间化作莱茵河的内河舰队,有且之听命于蓝狐,借助这支舰队,深入欧洲腹地的罗斯军队遂以东王国佣兵的形式偷袭中王国。船只之于罗斯人,一如马匹之于草原人。
归乡之旅就是现在,当带走的战利品已然全部打包装船,剩下的就是密密麻麻背着同一款式双肩包的军队攀爬绳梯、绳网登上大船。
在岸边,留里克再对着雷格拉夫的额头狠狠亲一口,罢了突然卸下自己的短剑交在儿子的手里。
“父亲……”
“拿着吧。为父与你同在!记住,你是如凯撒那般破腹而出,你的命运就是去创造非凡。”
雷格拉夫点点头,怀抱着镶嵌宝石的剑,目送父亲登上小船,目送父亲慢慢漂向至罗斯旗帜飘扬的旗舰斯佩洛斯维利亚号……
他一直坚守在河畔,一直在这里目送庞大的舰队逐渐漂向大海,逐渐消失在被森林遮掩的河道中。
他再看看父亲赏赐的宝剑,下意识从剑鞘拔出来。那亮白的钢剑照着自己的脸,他看清了自己的容颜,实在有父亲的模样。
“我自由了……”他暗暗叹气,接着转过身,望向夕阳余晖中的汉堡城,耳畔开始响起汉堡修道院的暮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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