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力?怎么可能!
这条总长度并不长、故意卡在日德兰半岛东西两个海湾的最深处,挖大沟夯大墙建筑的工事,本身是防御法兰克人的。这样法兰克军队难以越境,而丹麦军队则可以划着船轻松绕过长城。此高德弗雷酋长五十年前主持修建的工事,就是欺负法兰克人海洋力量拉胯。
所以被罗伯特占领的石勒苏益格,城市毫无防御性可言。
有部下警告:“大人,很多人都在逃走,我们也必须撤。”
“你?”罗伯特狠狠瞪了这位部下一眼:“说什么傻话。敌人就要登陆了,如果没人阻击他们,逃亡的民众也会如乱跑的家禽,被轻松抓获。”
罢了,他横下一条心杂念皆不想,振臂一呼:“战士们!上马!迎战!”
才逃难来不久的民众真就是乱跑的家禽,他们大规模就近钻入林地避难。教士们则不走,他们带着装满圣油的瓮,抵达正在列阵的步兵处,以柏树枝蘸着油,为坚守的士兵祝福。
一批招募的士兵也逃走了,那些家伙本就实力堪忧,罗伯特从不指望这些人。好在,来自汉堡老家的步兵已经抵达,即便这些人刚到还没有修整好。
得到祝福的战士不会离开,因为教士们说了,他们的原罪得到宽恕,当击败这些野蛮人,就积累了巨大的善,倘若战死,灵魂离开去天堂。
这场面令罗伯特感动不已,因为一直庞大的军队快速列阵完毕,自己忙于整顿骑兵,步兵们反而被教士的祝福仪式安定下来,他没了后顾之忧。
作为一位统帅,罗伯特现在的举动无愧于自己的封君路德维希王子。
要知道他真的拿出了实打实的合计一千四百人的军队,且明知诺曼人之罗斯人的军队即将登陆,就是高举着十字旗和查理曼三狮旗,就在石勒苏益格市镇旁的草地上紧急列阵,瞧这架势就是要与即将登陆的敌人打一场。
守军完全放弃了市镇,罗伯特不懂更不想去打巷战,尤其是靠近水域的地区,诺曼人很能占有战术便宜。
倘若将他们骗到内陆一些的地区,胜利的天平就大概率导向法兰克。
只见这位汉堡伯爵,他高举着骑枪在步兵阵列前骑马检阅,奋力疾呼:“法兰克人!萨克森人!来者是罗斯人乃至丹麦人!他们会带来杀戮!现在为了你们自己的生命,为了你们的妻子孩子,为了守护你们的财富,去和他们拼吧!”
如果是守护自己的家人和财富,很多人会拼上自己的老命。
当然,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最有战斗力的法兰克骑兵,这些骑兵确保了步兵们的士气稳固。
大部分由萨克森农民组成的步兵阵列,他们大字不识,也基本不会离开家乡。大量人员世代住在汉堡附近,很多人本就是萨克森汉马堡部族的后裔。他们多持短矛、剑和斧头,武装和过去的蛮族萨克森公国时期并无差别。
只有精锐的骑兵可以维系着大军的斗志,要用骑兵打出战术优势,这是取胜关键。
看看汉堡伯爵的骑兵,二百骑列阵站好,士兵都着锁子甲,战马胸口挂着皮甲,马头还有甲衣加固,每一匹马都蒙着粗布。骑兵手持极长的骑枪模样威风凛凛,如此骑兵维系着罗伯特的高傲。
骑兵战士相信自己会轻松戳死那些野蛮人,一如当年查理曼的骑兵戳杀各路蛮族步兵,乃至是击败了阿瓦尔人蛮族的骑兵。
至于不莱梅伯爵的骑兵全军覆没,这件事被大家选择性忽略。
毕竟,这位大贵族身死的消息过于离奇,其人的确是死了,大量骑兵皆阵亡还是疑点重重。有令人信服的说法是,那些骑兵深陷河畔的烂泥地,根本不能挪步才被诺曼人杀死。毕竟人马身体都是在河畔发现的,贵族们相信自己这种说法,确信是诺曼蛮族部将无敌,在烂泥地偷袭高贵的法兰克贵族。
这当然不是事实,如果有人可以检查一下尸体上密密麻麻的孔洞,就知道他们其实是死于密集的箭矢打击。因箭矢后续被罗斯-拉格纳军队照例全部回收,就没有留下可靠证据。
石勒苏益格战场可不是烂泥地,这是一片坚硬的土地,尤其是秋雨季节还没到,大地是全年里最坚硬的时期。罗伯特觉得自己选对了战场。
他从没有和罗斯人交手过,本着过去的经验,他觉得靠着传统战术又能重创新来的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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