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的船队果然又误了日期,这一切当然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一批非常关键的燕麦运抵兴建中的新罗斯堡,只是三多月没有见,一开始的蛮荒之地,而今已经变成了一片人居聚落。
那位被任命为本地首领的老家伙,在他的带领下,首批罗斯移民不但建成了定居点,他们甚至开垦了一点土地。
移民用把斧头改造成锄头,或是干脆就是用森林斧夯打大地。
他们亦是放火烧荒,在火后黑漆漆的草地创造出松软的农田。新开垦的农田根本不到可以种植的日子,不过大部分移民已经预备了一点麦种,打算在春季到来后播撒春小麦的种子。
大量的罗斯传统长屋拔地而起,它们自然是用未被精加工的树干搭建好木屋,之后给木墙覆盖保暖的泥土。房顶自然也是在木板上堆砌大量茅草,局部则用泥土固定。
这段时间内,新罗斯堡的移民并非仅仅建设家园这么简单。
他们是一批开拓者,他们乐意主动的以定居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探险。
因为,对越冬食物的巨量需求,迫使他们必须更大胆的探险。
所以本地的领导者科努松,告知了奥托这段时间他们在探险中的奇遇。
所谓在定居点的北方,乃至庞大拉多加湖的北方湖岸,那里存在着身份不明的定居者。甚至罗斯人的捕鱼船只也远远的在湖面,看到了远方独木舟的魅影。
北方的地界有奇怪的定居者,当奥托抵达新罗斯堡,这位身经百战的老首领,一口咬定那些身份不明者都是芬人。
难道要袭击他们吗?不。如果必须展开袭击,那也不是现在。
奥托下令自己的手下,紧邻入冬禁止全部的冒险探索。
探索当然还是要做的,明年完成春耕后,就是所谓探索季。
而整个波罗的海世界,传统的贸易季,或是所谓战争季也随之到来。这一会,奥托主动的萌生了继续扩大报复的念头,而且自己组织军队发动战争有着完美的理由——为死难的奥斯塔拉老首领报仇。
年轻的族人们当然渴望更多的金钱,乃至拥有更多的女俘。
奥托呢?他觉得荣誉更为重要。打出为盟友报仇的旗号,可谓是针对盟主梅拉伦部族故意的越俎代庖。
那又如何?勇敢的梅拉伦人变得保守,而罗斯人也不再是藏匿北方的一块石头。
奥托向新罗斯堡的移民们透露了明年发动战争的想法,也向他们颁布了一道可谓神奇的政令。
“我带来的全部粮食都是我的财产,你们可以租借我的粮食,作为代价,明年的收获季开始,你们必须上缴一定量的粮食,并将永远缴纳。”
一开始,大家对大首领的命令非常奇怪,所有人都震惊于首领居然运来了五万磅的粮食!有了这批粮食,所有的移民再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吃的问题。
因为移民总共还不到七百人,若是大家都能分享这些粮食,仅靠吃麦子,人们就能吃上超过三个月。
首领的粮食真是雪中送炭,然许多人觉得首领是在强迫自己家接受一个不平等的命令。
见得人们兴奋与不满情绪交织的窘况,奥托立刻拿出了所谓的曲辕犁,当众差人表演了什么叫做高速高效的开垦土地!在这个北欧人连农家肥都没概念的时代,能开垦更多的土地,就意味着更多的丰收。
播种一个收获最多五个,罗斯人也认这个道理,比起把储存的麦子当做粮食,一些人也盘算着储备更多的种粮。想要收获更多?看来只有开垦更多的土地,播撒更多的种粮才行。
这些离开故土的殖民者们,他们多是在故土混得不怎么好的人,他们就是罗斯部族的弱势群体。在一片荒芜之地,指望打猎捞鱼储备数量惊人的食物,实在有些为难。何况,这些家庭还必须亲自奋力搭建自家越冬的房子。
要盖房子、要储备挨过漫长冬季的食物,没有几个家庭能够妥善的完成。
实际上大家都希望首领能给予一定的施舍。
只是大家没想到,首领的确给予了丰厚的施舍,但是要回报这份施舍的,是家庭永恒的回馈。
就是所谓tax,所谓的税。
那些实在没有时间精力是搜集更多食物的人们,碍于现实不得不接受奥托的粮食。至于未来的每一年都要归还首领家族的粮食?此事以后再说,首先摆在自己面前的,是如果活过马上就到的冬季。
奥托赠予了十副曲辕犁,又给每个接受粮食的家庭一些农垦必须的工具。他甚至嘱咐人们,明年春耕不准随意播撒种子,每一枚种子必须放进铁犁垦过的凹槽里。
所有的移民实际来自二百三十三个家庭,他们基本都建好了自家的长屋,所以涅瓦河入海口处,就是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村落。倘若附近再出现大量的农田,再用木头泥土修建矮墙,可以说一座城市就诞生了。
几乎所有的移民家庭最终接受了奥托的馈赠,五万磅粮食发到他们手里,平均一个家庭得到二百磅,所谓代价,就是明年高达二百磅麦子的税!以后每一年,如若首领没有新的决意,就按照这个数量交税。
至于这个税赋嘛,诺夫哥罗德的居民,也被命令按照这个标准缴纳。然而与之完全不同的事,当地的庄园主负责从农民手里征收粮食,最后奥托只需从庄园主拿到粮食即可。庄园主是代理收税人,而那些罗斯移民,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自耕农,是有土地的小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