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阿里克已经呼呼大睡,一切仿佛一年多前的样子。
一年的时间,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已经在战场立下功勋。
留里克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好勇斗狠的年轻人,也对其未来有所担忧。
现在阿里克已经回来了,那就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在可见的未来,留里克相信他们不会再去搞大规模的劫掠。
留里克自己也欲打算钻入兽皮铺就的“睡袋”好生休息,他仍在等露米娅的回来。
露米娅终于回来了,就是想不到她的身边还跟着铁匠克拉瓦森。
“留里克,你居然让你的仆人乱跑,怎么可以这样!”克拉瓦森的大嗓门让留里克吓一跳。
他急忙看一眼拧巴几下的堂兄,就与母亲走出家门。
其实,克拉瓦森内心里一直盘算着一种可能性。留里克对待仆人露米娅过分温柔了,这份温柔整整半年都没有变。这说了什么?也许十年后,露米娅还能成为留里克的妻子。
这就是克拉瓦森客气又关心的最大原因,至少让潜在的首领夫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家有很好的印象。
克拉瓦森无意批评自己的金主,他将仆人交还回去,开门见山说起玻璃器的事。
他就待在户外问:“留里克,你是认真的?我连夜制作玻璃杯,明天你确定可以全部卖出去?”
“你为什么怀疑呢?”留里克双手抱拢,一副胸有成竹模样。
“那好,我们进屋说说?”
“不要!”留里克一甩脖子,“此事就你我两人商量,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事说明白,我不需要第三个人偷听。”
“如此隐蔽?”克拉瓦森耸耸肩。
就这么着,一位打铁一辈子的老汉,跟在一个小男孩身后,走进了月光照不到的木屋阴影中。
四下无人,耳畔只有隐约的猫头鹰凄凉的鸣叫,以及更远方篝火边嬉笑的人声。
留里克直白的说:“克拉瓦森,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等待大商人古尔德回来,我们的东西全卖给他。要么我们全部卖给凯旋的那些人,从他们手里把钱赚到。你的态度呢?”
“这还用问吗?”克拉瓦森狠狠一跺脚,斩钉截铁道:“我要钱!那些杯子最好立刻变成银币。”
“那好,既然你来了,我们是应该说说非常现实的问题。关于玻璃器的定价,我们必须现在确定。”
此事,克拉瓦森没多想,他心直口快道:“干脆就像前些日子那样,二百银币卖给商人,我们还是一样?”
“不!毕竟他们是我们的族人,不是外人。其实我已经思考了价格,我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留里克确实将之前的销售成功作为新产品的重要参考。
新的买主将全部是罗斯正牌族人,对待他们,做事当然不能太绝。给自己人一个会员价,这个销售套路留里克觉得能行。毕竟打折销售古而有之!
留里克给现有的玻璃器定了一个“族人特惠价”。
克拉瓦森家里储存的现有四十个套装,即一个玻璃杯和长颈玻璃壶构成一套。
套装的“特惠价”定位一百五十银币,留里克由于已经从阿里克嘴里知晓每个勇士大概能分得多少钱,这才定下该售价。
即便如此,留里克保守估计,一套一百五的价格,也许没几个人乐意乖乖拿钱。它实在太贵了!
所以就需要分开销售。
仅是一次压制成型后经过退火处理的厚壁厚底的铅玻璃杯,它算是最简单的量产物。此物售价一个六十银币。
其次是经过一番加工的长颈玻璃壶,克拉瓦森毕竟是把制作青铜器的手艺创造性的放在玻璃器制作,怎么着也得支付一个手艺费吧!那就一个一百银币。
既然玻璃器是稀有物,出于攀比的人性,留里克估计不会有谁面不改色的买上一套,大部分有意购买者买取一个杯子或壶,从而作为自己财富的象征物,这就行了。
这些分析留里克尽数告知克拉瓦森。
阴影遮盖了孩子的脸,此刻,克拉瓦森总觉得留里克的内心里可能还寄宿着贪婪之神。
若论贪婪,以前克拉瓦森没有贪婪的本钱,现在他只想熔化银币,给自己做上一堆银器。
克拉瓦森说了实话:“其实,我还是希望你把价格设的高一点。这样,愿意购买的人,不会吝啬他的钱。我们卖给商人的一套可是二百银币,也就是二十枚金币!那些人只顾着欣赏玻璃杯了,他们交出金子的时候,眼睛可可以没离开过杯子。留里克,难道因为那是我们的族人,你就降低售价。我也是你的族人啊,我会因此少赚到钱。”
“可那些商人又不是我们的族人。对于族人,我们当然要让出一定的利益。你也是族人,可你也是玻璃杯的制作者。”
“你让给他们利益,我就损失了很多。”克拉瓦森说话实说。
“你是喜欢更多的钱?账可不能这么算,我的大叔。我就是担心因为价格定得太高,他们会谨慎购买,索性只是看看根本不买。我们的目的是把他们手里的银币赚到手,而且也要保证他们乐意支出一笔巨款。
再说赚钱。古尔德买上一个普通的玻璃瓶,居然花费了三十个金币,我们现在有更好的,半价卖给我们的族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些勇士是我的富有的族人,你仅仅觉得我是给予他们恩惠?”
此刻克拉瓦森听得津津有味,“还有什么隐情?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