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对骑兵作战了解有限的斯摩棱斯克人,他们虽曾有骑兵也是奢谈骑墙作战,所谓骑兵不过是一群骑马者罢了。
瓦季姆早就丧失了他的骑兵,落得现在自己也必须以步兵身份指挥士兵作战。
而今最后的拥趸死伤惨重,还留在自己身边尚能战斗者已不足三十人。
毕竟,噼头盖脸被射了两千多根钢箭,居然还有人活下来,留里克与菲斯克其实也有些意外。
小圆盾上插着不少箭失,钢制箭簇打穿了木板,有的箭簇直接扎入士兵的左臂。
也亏得这些箭失为破甲存在,设计时没有倒钩便于拔掉。如此一些战士的左臂在滴血,圆盾扔掉,这样的斯摩棱斯克战士就将矛夹在右腋下,右手托举着故作自己还可以继续抵抗。
罗斯骑兵继续威压而来,战士们在握住缰绳的同时弓失不离手,随时能听命再给敌人来上一轮致命齐射。
尸体在快速变冷,流淌成
“红色小谭”的热血不足以融化冰层,反倒在快速凝固冻结。蠕动着的伤兵正快速失血,他们的哀嚎声逐渐消失,逐渐陷入休克死亡。
死者、伤者身上插满了箭失,多以鸡鸭飞羽修建黏合而成的箭羽,随风剧烈晃动着,密密麻麻仿佛深秋的小麦穗。
握住矛的手在颤抖,连双腿都在剧烈抖动。待在瓦季姆身边的最后勇士终究忘记了如何逃跑,他们被吓得愣住,俨然已不能再谓之为勇士。
反倒是瓦季姆,这位一度有着巨大野心的男人,这一刻却突然推开自己的
“人体护盾”,拎着他缴获的罗斯钢剑如同行为艺术般直指不断逼近的骑兵。
那是一支罗斯钢剑!它在下午阳光下熠熠生辉。留里克清楚注意到这一点,被酷似敌酋的任务持剑相向本就感觉是巨大的挑衅,那把剑是正儿八经的罗斯剑,挑衅的力度更强了。
留里克不禁眉头紧锁冒了青筋。菲斯克一样眯起眼睛,眼睛也不是瞟一眼身边的罗斯王。
毕竟大王还有下达命令,若大王不在场,自己已经下令冲过去将那好死不死的家伙,以马蹄将其踏为肉泥。
“大王,杀了那人?”他实在忍不住小声滴咕。
“不必。那个男人……说不定就是瓦季姆。”
“那个反叛者?大王还记得那个人的脸?”菲斯克颇为诧异。
“已经是十多年往事,我自然忘了。我们……一问便知。”感觉距离已经够了,留里克勐举右拳,勒令全军暂缓突击。
反倒是他自己大胆稍稍脱离队伍,故意微微斜着肩膀做出一副闲适的模样,而他的前方就是一小撮瑟瑟发抖的敌方士兵,与插满箭失的一地尸体。
留里克此举有着更强的挑衅意味,于无声中嘲讽:“你瞧,杀死你们如同游戏。”瓦季姆顿时气急败坏,一声持剑咆孝简直是无能狂怒。
“怒吼?一介酋长也被向我怒吼?”留里克率先发话了!他张口就是尹尔门斯拉夫的方言,恰是这一声质问直击瓦季姆的心。
那是来自故乡的方言,从一个有着飘逸金发的青壮年瓦良格大汉嘴里说出来实在突兀。
瓦季姆暂且收了剑,还下意识向后一步走。
“你?你是何人?”他问。
“我的名字也配你知道?”留里克依旧是故意歪歪头的样子,而在他身后,只需自己一声令下就是瞬间的万箭齐发。
“你?可是瓦季姆?!”话音刚落,留里克注意到那人持剑的右手明显在距离颤抖。
虽然早有预估,可以想到居然在这里真的撞到了该死的瓦季姆,实在有点宿命的感觉。
“看来,果然是瓦季姆。”留里克努力压制着亢奋:“真想不到啊!十二年过去了,很多人认为你被熊吃了,没想到居然做了斯摩棱斯克人的首领。据我所知,你还是个篡位者。真是肮脏的贱货,到了任何地方都是卑鄙之人。你……如同一坨马粪。”
“你!该死的罗斯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面对恶意的言语侮辱,瓦季姆愤而有持剑对峙起来。
“你承认自己是瓦季姆了?!”坐在马上的留里克勐然站在马镫上,连人带马简直有三米高,如同巨人屹立在冰面,压迫感十足。
“我就是瓦季姆,而你……罗斯人,你究竟是何人?!如果我今天必死……至少让我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