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想着有逃离的机会,更多的人对前途已无念想,只是默默等待未知的命运。
危难时刻开始有人默默祈祷,并非是祈求神灵救苦救难,而是希望罗斯军队千里迢迢杀奔而来。
因为他们总不会坐看自己的新波洛茨克堡垒崩溃吧!
恐怕他们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
只是即便有援军,他们能否击败瓦季姆的大军,他们真的能从遥远之地踏雪而来。
显然民众基于自己的眼界,低估了罗斯军队的行动力。就是踏雪而来!甚至是塌冰而来。
有两支军队正从不同方向直奔西德维纳河而来。
一方是来自里加湾的援军,三百混合着各路海盗人士、丹麦武装商人、少量罗斯战士、少量拉脱维亚战士,乘坐着马拉雪橇、驯鹿雪橇,尽可能快地沿着西德维纳河逆流而上。
等待这方援兵是颇为漫长的旅途,途中还要经历瑟隆部族的领地,更要考虑突遭暴风雪的风险。
斯普尤特和斯特坎德两人顾不得太多,多方利益交织在一起使得大家即便就集结出这点战士,甭管敌人兵力何其强大,大伙儿断不会因为这个就拒绝出兵。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摆在眼前,尤其是针对里加湾的丹麦社区——还要近百个兄弟待在罗斯人的堡垒里越冬,他们可不能战败被杀。
白昼时间缩短到仅有九个小时,每一个夜晚对于冬季远行者都是巨大挑战,似乎只有驯鹿能无视这一切。
里加湾居民饲养的驯鹿不多,马匹虽是耐寒种,肩高太低使得难有骑乘的意义,用来拉车、拉雪橇尚可。
比起坐雪橇行动,斯普尤特还是钟情于划船,奈何大河正在快速封冻,想要划船增援的念想就此断了。
仓促组成的队伍缺乏冬季远征的经验,他们也不太清楚一个白昼时间能行进多远。
「我用七天时间应该能赶到波洛茨克,之后再用三天赶到维捷布斯克。他们的堡垒本就为过冬做了充足准备,只要不被攻破,就能一直耗下去……」斯普尤特做了一番盘算,希望自己抵达维捷布斯克之际,看到的会是依旧飘扬的罗斯旗,以及耗在城下苦不堪言的攻城敌军。
斯普尤特的期望只是期望,他的一些猜想倒是正确,但真实情况与其想象的差异巨大。
另一方面,有别于里加湾援军,留里克御驾亲征的大军俨然是另一个画风。
每一年,诺夫哥罗德都会组织规模庞大的驯鹿雪橇队,于冰封的沃尔霍夫河一路走到都城新罗斯堡。
由于漫长的冰面跋涉根本不稀奇,这番冒着降雪于雪地全力南下的行动,战士们并不觉得是严苛的挑战。
哪怕准备作战的时间较短,可大军早就在为明年的战争做备战。
距离光明节着实不远,诺夫哥罗德居民早早开始调教拉雪橇的驯鹿。本该是拉运大量人员、物资去都城的雪橇大队,驯鹿与雪橇
被总督征用,摇身一变从成为运兵部队。
事情远比留里克想象得乐观!
由于是征讨逃跑的瓦季姆,诺夫哥罗德城内各路豪杰云集响应,纷纷拿出自家的雪橇与鹿帮助王师讨伐得胜。因为很多人年轻时饱受松针庄园的压迫,一想到逃亡的瓦季姆其目的是夺回环湖地区的统治权、继续在此地做首领,岂能让他得逞?
本地的经商环境非常好,罗斯王的免税令对各路人士都有效,何况即便未来开始纳税又如何,愈发繁荣的商业已经对冲掉了那点税赋。
甚至,支援这场突击的讨伐作战,提供物资的人们突击发了一笔财。
马匹已经长出浓密鬃毛,马蹄则安装了翻新后的宽大带钉蹄铁,使得有着更强抓地力乃至便于在冰面行动。
马匹依旧是非常宝贵的,即便罗斯讨伐军在大湖之南的新奥斯塔拉城得到了一次关键的补给,驻扎本地的佩切涅格人纷纷上马参与作战,乃至连贝雅希尔亲自带着自己的五十名卫队投入战争,奇怪的是继续行军并无人骑马。
马匹套着绳索,绳子拴在驯鹿雪橇处。
此刻,各个雪橇坐满了人员以给养。
大量即食干粮、单纯的草料、纯粹的麦子、士兵的锁子甲板甲衣,乃至数量惊人的搭帐篷的材料。
罗斯的正规军队素来重视后勤,得益于罗斯内陆统治区的核心在诺夫哥罗德,这座大城集合了绝大多数资源,要调配资源,留里克需投入的时间成本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