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众多的烤火战士等待着那些决策者们探讨出是进是退,多数人觉得还是得撤,现在终于得到了瓦季姆的明确指示。
军队新败,战士垂头丧气担忧自己的未来,随着他们获悉大首领瓦季姆准备一不做二不休去波洛茨克人地盘搜罗补给,跌路谷底的士气竟又大幅度反弹。
波洛茨克人算什么?不过是一群农民。斯摩棱斯克社群自古以来便是傲视那些人。
波洛茨克、德里戈维奇、德列夫利安,早晚有一天将由斯摩棱斯克的克里维奇人社群整合一体,或许这些伟业仅与贵族们有关系,终究参与作战的尽是普通人,最普通的农民多少能从战争中得到一些战利品改善生活。
自己本就没多少财物,不如去拼杀一番试一试。而今,普通战士更要考虑活命。
斯摩棱斯克与波洛茨克速来没有什么契约,彼此间往往靠里加湾来的瓦良格人做交流媒介。
斯摩棱斯克贵族有计划控制当地,这样就能扼守
“琥珀之路”,靠着收取过路费从瓦良格人手里赚钱。奈何疯狂扩张的北方罗斯人彻底打乱了斯摩棱斯克社群的计划。
而落魄王子瓦季姆的赘婿噬主行为又平添新变数。普通战士们看着自己布袋里有限的粮食,只好继续跟随瓦季姆施行一场雪中的军事冒险。
连续一周不见太阳,人们都似乎忘却了阳光温暖。昨日还在攻城奋战,全新的一天,斯摩棱斯克士兵休息一夜好,又开始在持续的雾雪中排队。
罗斯人的堡垒外城已破,偏偏内城坚如磐石攻城乏力。或许再发动一次强攻即可最终破城,但那又要损失多少战士?
瓦季姆并无把握再战夺城,感觉胜算还不如一城,尤其是逼着士兵继续攻城那些被自己任命的下级军官们极大概率哗变。
斯摩棱斯克军队俨然成为一支只为祈求活路的
“流民大军”。他们开始排着队向着正北方的西德维纳河前进,雾雪多少遮掩住他们的身影,一时间维捷布斯克堡垒守军站在了望塔也察觉不到战场异象。
眼前正是大河的舒缓区,河水注入开阔地后形成大片可徒步涉水而过沼泽浅滩。
薄冰正在增厚,距离成为能徒步过河的冰层为时尚早。不过斯摩棱斯克人也不会蠢到直接跳入没腰深的冰水里。
瓦季姆看看左右,沉住一口气下令:“开始搭建浮桥。”何为浮桥?砍伐的松树木杆直接投入冰水中,再将树枝编制的防箭盾仍进水。
就地取材的五花八门杂物,在冰水浅滩快速构筑成一条通路。若非还有近三千士兵,瓦季姆也不能一天时间完成渡河。
他们为此付出了不少体力,也不得不抛弃所有伤兵令其自谋多福。战士们的简易皮鞋都沾湿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使得过河后的战士纷纷绝得双脚硬如石头,肢解几乎不复存在。
他们叫苦不迭,好在全军已经过了河。失去了全部的战马,瓦季姆也不得不人手双脚冰冻之苦。
他顾不得身体痛苦,只求快点抵达波洛茨克。过河的战士们没功夫喘息,他们在雪地上自发得又蹦又跳,只求身体暖和起来驱寒。
瓦季姆也无意磨蹭,亲自在人群中奔走呼喊。士兵们带着五花八门的武器聚集在一起,皆身穿皮毛衣物的他们帽子肩头都覆盖不少雪花,略昏暗的光线下好似驯鹿群在移动。
事实上站在高处放哨的堡垒守军真的做出了误判。顺着绳索瞬间速降,哨兵急匆匆闯入战士宿舍。
守城的奥斯塔拉战士们甲胄不离身,双手握着自己的剑就在温暖宿舍里呼呼大睡。
人人都相信敌人还会进攻,大家只好采取高度戒备。艾文德被哨兵唤醒。
“怎么?!他们来了?!”他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不由得拔剑。剑风嗡嗡声瞬间又刺激着宿舍内的众人条件反射般起身。
“老大,你快去城墙上看看。”
“城外已经尽是敌人了?该死,你报信晚了。”
“哎呀,那倒不至于。”哨兵顾不得过多的解释,索性将基本同龄的艾文德拉到冷飕飕的户外。
小小的内城就是一座有着厚重木墙的城堡,当艾文德所在宿舍有异动,短时间内就引得整个内城行动起来。
又是鼓声又是号角声,战士们自发戒备,他们纷纷端着十字弓、反曲弓上了城墙,面对着莫名其妙中的扭力弹弓操作手大眼瞪小眼。
因为敌人并无攻城,内外城交汇地带毫无脚印,昨日被杀的敌人尸体如今都成了一个个突兀冰坨被雪覆盖。
艾文德顺着哨兵指的方向,眯着眼睛看向西德维纳河的主河道。虽然城市北门已经被堵塞,北门挨着的就是河道码头。
码头栈桥毫无破坏,介于剩下船只都被拖曳到内城里,码头现在已经毫无作用。
铁了心防守的奥斯塔拉战士封锁自己的退路,他们当前在静静等待援助,同时也基本断了自己主动出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