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跑了?”
徐小受略微有些震惊的目光投向了守夜。
他本以为即便是红衣来了,该有的对峙,该要的对战,应该通通都少不了。
最起码,也要过上两招,测量下彼此的实力,再决定去留吧!
但是守夜就一个数数,方才还威震八方,睥睨天下的鬼兽,就这般落荒而逃了?
“耗子……”
徐小受终于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
他看着守夜,不晓得这个当日被自己斩出血来了的男子,竟然也会有如此威风的一刻。
“你似乎不慌?”
守夜没有选择去追鬼兽,似乎面前的徐小受,比他的本职工作还要更加重要。
“还好。”
徐小受探了一下气海。
宗师级别的“元气满满”不是盖的。
这个时候,即便不吃丹药,他也能抢在腐蚀人弄死自己的前一瞬间,瞬移到守夜的身后。
因此,面对类似自己成了人质之类的威胁,徐小受毫无压力。
“你不忙?”
他看着守夜,眼神示意了一下腐蚀人飞蹿而去的方向。
哪怕这家伙能用四个身形分散逃跑,但主人身份的那一道略微强悍一点的气息,是完全骗不了“感知”的。
守夜轻轻的摇头。
他看了一眼远方悬空的名剑焱蟒,很是淡定的收回了目光。
“你如何发现的鬼兽?”
徐小受一怔。
熟悉的盘问又来了?
“用眼睛。”
他答道。
“……”
“受到诅咒,被动值, 1。”
守夜嘴角一抽。
这该死的熟悉感……
明明自己光凭气势便是能吓跑鬼兽,为何在这徐小受面前,却是会屡屡受挫?
“我说的是,你怎么发现他是鬼兽的?!”守夜声音重了一些。
“用眼睛呀。”
徐小受乐呵呵笑道:“正如你不信我杀了鬼兽张太楹一般,是不是也觉着单凭我这区区先天,能发现鬼兽,甚至坚持到你来的这一刻,是一种奇迹?”
“嗯。”
守夜毫不避讳的点头。
这正是他心里头的疑问。
在红衣同事接到传讯的时候,他便已经知晓,通话者注定是无果了。
哪怕是有玲珑石,哪怕捏碎,被鬼兽盯上的人,决计是活不下来的。
更何况,还是在鬼兽面前打开通讯,叫红衣!
这怎么可能?
“你还真别不信。”
徐小受上前一步,也飞至高空? 面对面道:“其实在他变身之前? 我已经将之揍趴下了。”
“通讯也是在那个时候打的,所以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有红衣要来。”
“否则? 估计它也没空和我躲猫猫? 你估计也见不着我了。”
“但是这货实力出乎我预料,确实是惊到我了……”
红衣越听越烦。
别人可能阵会顺着徐小受的话术? 继而思维被带走,但他身为白衣之时? 类似的手段不知道玩过多少了。
“你还没说? 你是怎么发现鬼兽的?”
徐小受怔了一下,唇齿一张。
守夜当即眼眸一瞪:“你要再说用眼睛看到,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
这下徐小受被噎住了。
那突如其来的杀气,简直不要太吓人。
他顿了顿? 一手捂上了胸口。
“用心感受?”
咔咔。
守夜当即拳头便是捏响了。
徐小受视线下移? 立马回转,冤枉道:“前辈,真不是我想骗你,就是用眼睛看出来的啊。”
“这玩意就跟张太楹一样,看着就有问题? 还在我面前暴露了气息,想要拿剑。”
“我好歹也是经历过三头鬼兽的人了? 我看着像是傻子么,还看不出来?”
守夜被说怔住了。
好家伙。
三头鬼兽……
实习期的红衣? 都没有这货命大吧!
这家伙单凭这双眼睛,估摸着就要超越信的第六感了。
这苗子……
果然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吗?
“徐小受。”
守夜深深凝视着面前这个青年。
“嗯?”
徐小受抬眸回望。
“你真的? 和鬼兽……没有关系吗?”
守夜迟疑了。
前些时候他还能闻嗅到一丁点奇怪的味道。
但此刻? 才几日不见?
这家伙? 别说身上的臭味了,连修为境界,竟然都隐隐有些看不出来?
“有啊!”
徐小受郑重其事的打断了守夜的沉思。
守夜惊异的面色还不待有所改善,只闻面前青年继续道:“我这才帮你抓了一头鬼兽过来,你是不是要让我撇清和鬼兽的关系,否定我的功劳,然后独吞功勋?”
“……”
这一下,守夜差点当着这货的脸,一脚踹开。
“老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个什么意思?”
徐小受识相的柔和了一下语气,疑惑道:“你是要我回答‘我和鬼兽没有关系’之类的话语吗?”
他哈哈一笑,道:“这也能算是一个问题么?我都遭遇了第三头鬼兽了,你说我和他们没有关系,我自己都不信。”
不是这个关系啊……
守夜心里头无力了。
他总觉着面前的徐小受在想方设法的回避自己的问题。
但事实是,这家伙的脑回路,好似真的一直都和正常人不大一样。
“我说的是,鬼兽寄体,你是吗?”
徐小受笑声当即一滞。
气氛似乎直接凝固了。
风沙沙的吹。
两双目光在虚空交织碰撞,没有一个人退缩,都是迎面而上。
良久。
“我说是,你信吗?”徐小受开口。
守夜目光黯淡了。
他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回答。
这是他第一次猜中了徐小受的想法。
他多么想要对方直接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哪怕这个答案,自己可能也会存在有怀疑。
但事到如今,徐小受的回答,依旧如此模棱两可。
这……
似乎已经说明了问题?
徐小受这一次没有嘻嘻哈哈了。
他神色认真了起来,接着方才的话说道:“前辈,您不用老是问我那些个根本没有意义的问题了。”
“什么样的问题,什么样的答案,您自己本该清楚。”
“我说得再精彩,于事无补。”
他顿了顿,看着守夜面无表情的脸,继续道:“有时候,正如抛硬币一般,硬币往上的那一瞬,抉择其实已经出来了。”
“我不知道您对我的看法是什么,又在哪里徘徊?”
“但是,于我而言,我个人,选择正义,也相信正义。”
守夜微微失神。
正义……
这不就是红衣和白衣,一直可望而不可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