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不如中间歪七扭八的过程省了,对你我和大家都好……总之你说的我都赞成!”
他说着再举起手,看向桌边一个个脸上写着震惊的小家伙,嘿笑道:“你们呢?”
奚、北北等人,举手也不是,不举手也不是。
只有芳芳一人重伤初愈,赤心不改,觉得鱼老说得好有道理,乖乖也举起了手,弱弱道:
“那、那俺也赞成……”
道璇玑一张脸拉了下来。
某一刻,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依旧中了道穹苍的算计,连夺他殿主之位都被料到了。
否则,怎的上任后众叛亲离,举步维艰?
“姜呐衣呢!”
她不想再废话与试探了,回头看向了奚。
就冲鱼老这副态度,指望他在徐小受率众杀上圣山时,掏心掏肺挡住那帮人……没戏!
这种人,顺风时他能锦上添花,逆风时还能见着人影不错了,总之难堪大任!
包括那个疑是勾结徐小受的仲元子,还有纵敌不止一手早忘初心为何了的方问心!
果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但正值用人之际……
现在动不了他们,日后再行算账!
当务之急,依旧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爱苍生之上——圣神殿堂人中,能替自己挡过这一劫的,只剩这一位了。
“姜呐衣……”奚有些迟疑,他没接到信息,那就是还在染茗遗址啊。
“他没时间了。”道璇玑看了看殿外天色,是灭族的好天气,她手一摆,“北域普玄姜氏,就此除名吧!”
“慢——”
便这时,众人耳畔响起一道撕裂的声音,齐齐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鱼老。
鱼老坐着坐着,感觉怀中多了些重量,身上很快凝实具现出了一道身影。
他愣了下,挖了挖些许不适的耳孔,“你谁?”
姜呐衣甫一归来,惊魂未定,还没能从死亡中清醒,已下意识能对着上首的璇玑殿主大吐苦水:
“姜呐衣,见过璇玑殿主!”
“哇,殿主,您是不知道,呐衣这一趟有多辛苦,吶衣冒着十死无生的风险,护着半圣卫安闯进神爱大战,就为了见苍生大帝一面,最后……”
“最后你再不从老头子我身上下来,把你脑袋拧下来去钓黑鲨。”耳畔传来幽幽的声音。
姜呐衣一愣,“谁在说话。”
他转头看向周边,有好几个陌生的面孔,还有个络腮胡大汉,“你在说话?”
这人好蠢……芳芳看着这家伙,捂着嘴,噗嗤笑了。
“咦?”姜呐衣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上一次他有这种脑袋飞起来了的感觉,还是刚刚。
他刚刚身体被邪罪弓之矢射碎了。
但刚刚脑袋是往下掉,掉一半给神亦拳力轰成了齑粉,人死后自动出的染茗遗址,还能活!
这一回……
姜呐衣惊恐发现,自己脑袋被人提起来了。
自己身下竟然垫着一个人,难怪刚刚感觉这椅子坐着这么硌人?
“你谁!你想死不成?我才刚立下大功,你敢动我?”
万幸此刻脑袋和脖子还是连接着的,残余在染茗遗址中才刚刚回过来的魂,令得姜呐衣猛然意识到……
身下这位,竟是此刻圣寰殿里唯一敢坐着的!
这一瞬,他差点尿裤子。
“前辈饶命!”
“前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前辈……”姜呐衣重重砸地,“哎哟!”
“啧,我还是喜欢你嚣张的时候。”鱼老将这皮球脑袋一把扔了出去,他还嫌捏碎这玩意脏了自己的手呢,这软骨头!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多谢多谢……您就是鱼老吧,果然相貌风度,有高人堂堂。”姜呐衣张口就来,不管三七十二一先上马屁。
“嘿!”鱼老乐了,还是个乐子人,怕不是真吓尿了裤子?
殿中人齐刷刷落到了这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身上。
不止北北知晓姜呐衣的归来代表着什么,此刻连芳芳都猜出来了。
“爱苍生呢?”道璇玑目中终于有了光。
提起爱苍生,姜呐衣噌一下就从地上蹿了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
“你们是不知道,里面苍生大帝和神亦战成了个什么样,那简直用‘毁天灭地’都无法形容!”
“这才是十尊座啊!我没过去之前,甚至无法想象……”
姜呐衣抱着脑袋,激动地道:“什么狗屁徐小受,空间奥义,还有梅剑圣?等苍生大人归来,一人一箭,通通送上西天!”
“我问你,爱苍生呢?”道璇玑脸色微愠,这厮竟敢无视自己的问题。
姜呐衣这会儿还真的是有恃无恐了,第二次没有正面回答璇玑殿主。
就仗着自己有了倚仗,他起身后看着殿主,不答反问:“苍生大人之前是在哪里进的遗址?”
从哪里进,就从哪里出,这点早就得到了验证。
就如他姜呐衣,之前在这个位置进,出来后刚好也就被鱼老给托起来了。
道璇玑看到姜呐衣狗胆包天了,眉宇间反而难得地多了几分喜色。
她一辈子有过的表情,真不及这几日的多。
而姜呐衣……这家伙没点颜色,还真不敢开染坊,敢如此放肆,反倒证明了他已立下大功。
不过,爱苍生此前从哪里进的染茗遗址,道璇玑还真不知道。
殿门外桂香一送。
身着淡黄色宫装长裙的九祭桂灵体便出现了。
她也不顾里头人拜见,以及鱼老的示意,第一时间指向了门口: